儿孙们下意识的对着那张脸寻找着嫡支血脉的相似之处,但三长老却听不得这个。
“住口!这就是个野种!”他直接骂了出来,满脸的愤恨,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看瑕疵品,“我四枫院家的嫡脉独有的古铜肤都没有,她算什么嫡支下一代!这个野种不配!”
老人在自己一支中积威极重,他这么一说,后辈们全都噤了声不敢再提。
郁理听着这些辱骂却没有动怒,只是稀奇的挑挑眉:“原来四枫院家的三长老是按外表挑人的啊?我父亲和我母亲在现世可是经过司法认证的合法夫妻,我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婚生子,这一点连我姑姑都是承认的。从来不知道到您嘴里就成了野种,看不出您还能代表他们给我随便贴标签。”
“你少给我把他们抬出来压人!”三长老很激动,“他们是嫡支,又都备具族长资质又如何,不过全是背族的叛徒!你一个叛徒之女又有什么资格在我这个为家族立下汗马功劳的宿老面前耀武扬威,你就是我四枫院家的耻辱!你的存在就是这一代四枫院家嫡脉不堪大用的最佳证明,是污点!”
他骂的一声比一声高,语气里近乎深恶痛绝,仿佛口中被提到的那些人都十恶不赦。尤其是她,就该立时抹杀,才能掩盖“嫡脉不堪”的“事实”般。
老者的儿孙们面露恐慌,生怕被骂的当事人被激的暴怒,不管不顾直接将他们全家都宰了,就算事后她会被追捕处刑,也挽救不回他们丧命的事实啊。
郁理还真没生气,这老头连她命都想要,那会骂人不是很正常么,她就想听听他能给出什么理由。
还挺冠冕堂皇的,仿佛站在道德至高点将她一家都踩了一通,她不死不足以平人怨。
“可现在来看,是我这个样样不堪的嫡脉后代将你们一网打尽了啊。”郁理一脸无辜耸肩,“我全家都不行,你全家不是更废?你再骂也改不了是我俘虏的事实,而且……你才真正连累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啊?”
她如此说着,扬手示意他们看向隔膜外正顶着绝望脸进食的宾客们。
三长老的脸立时绿了,其他人也是一脸发青。这会儿他们都想到了同一点,那就是这一役过去不管结局如何,他家和那些宾客的友好关系都没办法跟从前一样毫无芥蒂了。
“而且你说的那些理由听起来像一回事,可真要摊开细讲,没一个有道理。”
她是人和死神的混血,肤色上和四枫院嫡支有别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强求基因吧?你们死神真要有那本事还看什么灵力天赋分出贵族和平民哦,大家都改动小孩基因全员战力SSR称霸诸界算了!就因为不是黑皮,她这个婚生子就得被喷是野种简直蛮不讲理!
而且她不记得爸爸有说过他在尸魂界不能自主婚事啊,她姑也没提做女族长时族里给她拉郎配了,怎么她爸妈自由恋爱结婚生下她就是原罪了?
至于长辈们在尸魂界的当年……
“我的父亲和姑姑当年确实做错了,但他们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不是么。”
因为有过私逃前科,他们在族中已经失去了不少话语权,哪怕前十来年里姑姑也为了挽救动荡的尸魂界差点数次丧命敌手,却仍旧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现状,而自己封印记忆在现世中从头躲到尾没做任何贡献的父亲就更不提了,想要重新获得原有程度的权柄再奋斗百年也不可能。
“如果说你厌恶他们乃至迁怒于我还能说事出有因,但我的小叔呢?他从头到尾没有犯任何错吧,事发当年他也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如今你们却拿他年纪小不够沉稳去攻击指责他不配族长之位,去谋算他的婚姻甚至操控下一代不觉得吃相太难看了吗?”
明明就是想揽获更多的权利,却打着当代嫡脉不堪要去芜存菁培育更优秀的下一代的旗号简直厚颜无耻!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一家就该受你摆弄?就能任你摆弄?凭你活得久还是凭你想得美?无论是我爸还是姑姑或小叔,甚至是我,你都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也不管老者越发难看的脸色,郁理冷冷下了结论。
“你不配当我家的亲戚和长辈。”
说完,她直接转身,往小结界外的宾客们走去。
身体穿过透明隔膜的瞬间,黑衣的女死神不再,她又变成了路人脸的女厨子。
几乎是她刚离开,小结界里恢复了一些的三长老硬挥出的斩魄刀一击就慢了一拍打在结界上,隔膜上荡起的透明涟漪让他狰狞愤怒又惊恐忌惮。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结界什么立起来的!难怪这野种一脸有恃无恐的在他们面前显露真身外面的人也毫无反应,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又被食欲控制,现在才意识到根本不是这回事!
她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是星宫郁理的事暴露给所有人!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
“混账!放开结界让我出去!”预感到极为不妙的发展,老人挣扎着站起,想要破坏掉这层结界突围,“你们有力气的,都赶紧起来破掉这个结界!”
三长老一家开始积攒气力想要破坏小结界之际,结界外的宾客们完全看不到里面的状况,里面朦朦胧胧就只能看见那一家东倒西歪有气无力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