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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3页）

万籁俱寂，原本明亮无垠的月光渐渐被缓缓流动的暗云遮住了，忽明忽暗之间小乖忽然发现前方有一袭白衣慢慢靠近自己。那身段，那遗世独立的感觉似乎有点像小乖她们家先生。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错，小乖决然走近那人。果然是赵司译，他将头发全部束在头顶上，一条白色的绑带素雅的飘下来，配他那天人般的姿色，看起来却恰有一种独特的书生气息，恬静美好。

“哎~没想到先生要是这样也挺不错的。”小乖看到的赵司译一般都是仅仅束住上部分青丝，剩下有些随意，有些洒脱的披着头发。

“小乖？”赵司译看到她，主动打招呼。

“Hi~~亲爱的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呀？”这次一定要套出来离开这里的方法。小乖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赵司译挥着袖子，淡然微笑，一切就像原来一样：“呵呵，小乖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了。”

“……”小乖思忖着这句话的含义。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赵司译轻轻在小乖眼前挥挥手，抬头看了下漆黑的天空，“今夜无星无风无景无色，看似百般聊赖，却应是别有一番风味。”

“哦，先生觉得黑夜好吗？”

“黑夜甚好，目之所及私以无物，而令人心静神安。私以为唯有在暗处，人才能更加看清事实。”

“呵呵，先生真是文绉绉。那，先生看清什么事实了呢？”刚刚月出，小乖看到这个人是有影子的，那应该不是幻影。

“事实……小乖，不明白吗？”

小乖忽然觉得头顶有一双灼灼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她不解地抬头，看见赵司译眼中的华彩：“明……明白……什么？”赵司译那种带有希冀的眼神令小乖一阵心慌，即使知道那不是真的。

“黑夜……能让人更加明白自己的心。”

“啊……啊？心？”小乖抽动着嘴角，心里狂汗：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既然要装赵司译就应该装的像一点呀，演技真是比我还烂。

“怎么？你不信？”那人抬步缓缓靠近小乖。“小乖……”他轻柔地呼唤着，“你知道吗？在漆黑的夜晚，我就会想起你那如明珠般夺目的眼睛。你朱红的嘴唇总是能吐出令我开心的话语，你的气息，你的笑容……你知道的，其实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我更不知道要怎么样离开这里。你知道吗？我要离开这里。”小乖嘴里噼里啪啦地说出没有经过脑子的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她不想再和这个无厘头的人浪费口舌了。

“哦，看来果然骗不过你，”那人的面孔开始变得迷糊不清，“小姐说的对，果然不能轻视你。”

小乖惊讶地看着眼前那人的变化，他的衣服渐渐变成深色，几乎与身后的背景融为一体，面孔模糊后，赵司译的脸皮被退下，而他却没有露出正常人该有的面容——他眼睛极其狭长，鼻子细小，嘴唇宽厚，并且五官均为紫色。看着那人的变化，小乖本能地转身，撒腿立刻就跑。

“跑什么呀，小乖……过来呀……”那人的声音雄厚有力。

小乖的背后一层冷汗。“现在不跑更待何时。我才不会笨的跑过去呢。”小乖刚喃喃地说完这句话，忽然发现那人又出现在自己的前方，而现在小乖正在向他迈进。

“啊……怎么这样！”小乖立刻收脚，原地小跑几步，转身又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小乖忽然发现这里的景色改变了，原本的热带雨林消失了，现在一片漆黑，貌似一直没有尽头。小乖不知道跑了多久，没有障碍，没有界限，无穷无尽……小乖累的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她双手撑着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呼呼……呼……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里啊……东弗啊……你在哪里啊……”

“呦，小乖姑娘……你真是舍不得我呀。”

闻之，小乖抬头，又看见那张可怖的面孔。跑了一圈，她，茶小乖居然又跑到那人的面前了。

凤鸾山上

那边小乖正拼命想要逃出某人的魔爪，却说这边的东弗同样为了躲避源源不断从天空中坠落的镜之碎片，拼命施展轻功快速跳跃着。可是他的跳跃只是增加了与镜子的相对速度，使得原本要刺入他皮肤的镜子刺得更深。

东弗自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转念一想，原来自己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掉下去，现在不如与小乖一起去看看那下面的世界。东弗在下一次跳跃的时候，忽然转身猛地提起真气踩了下去。东弗只觉脚下忽然空了一片，然后自然掉了下去。同样是重力加速度，东弗审时度势地看着周围，四面空气飞速流转，猛然间他看到了落脚点。东弗便运气，使得得以控制自身，只见他忽然临空踏跃，翻转两下便稳稳地落在了水中央唯一的一块陆地上。

茕茕孑立，形影孤单。苍茫的水雾之间偶尔露出一点点地皮，松松软软的土壤看起来就没有安全感。东弗笔直的背影带有一丝孤寂的冷漠，就如他冰冷的面孔一样。他抬眼看着这白茫茫飘渺的水陆，轻微的叹息声从他的嘴中吐出。东弗再抬脚起跳，蜻蜓点水，步履轻盈地落在了结实的陆地上。他回头再看了一眼浩淼的水波，然后便头也不会地向前走去。

虽然不似云上的云雾缭绕，但这里也如江南烟雨过后的湿润和朦胧。“凤鸾山，”东弗轻声说，“我居然在这里。”他一步步慢慢走上自己熟悉的道路。

初看觉得这里一切都和凤鸾山上的景色相似，但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里不是如今的凤鸾山，而是很多年前的凤鸾山。那时的凤鸾山上，那棵擎天大树的树干上还未出现“东弗要娶薇梓为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划痕。东弗走过那棵千年大树，他纤细而结实的手掌摩挲着它的树干和树枝，感受着它们的生命力。在曾经刻下誓言的地方，东弗停了下来：“现在应该是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东弗初次来到皇仪门，第一次感受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当玖阳真人微笑着捋着胡子伸手上前牵他的手的时候，小小的东弗毫不客气地打落了玖阳真人苍老的手掌。

“哈哈哈……”玖阳真人倒是不在意，再次捋着胡子爽朗地笑了。

“小东子，不要这样没礼貌。”东弗身边有一位身着蓝色布衣的女子，她一直拉着东弗小手。她这次前来就是要将东弗送往皇仪门的。

“哈哈……仙子不必在意，小孩子不懂礼数，还是可以再教导的。”

“多谢真人。”蓝衣女子松开拉着东弗的手，抱拳相谢。

“不必太过客气，仙子所托，本道一定尽力而为。”玖阳真人回礼。

小东弗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他大叫起来：“不！这里还是国土之内，我要离开这里！”他拉起蓝衣女子的手，使劲拉着那女子想要将她拉走。

“小东子……你今天怎么了，这样任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让我带你去哪里？”蓝衣女子长着一张清丽的面孔，她微微皱着眉头，声音变得有些严厉。“不要闹了，我们不是拉勾勾说好的吗，”蓝衣女子蹲下来，在和小东弗差不多一样的高度继续说，“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好好练武。我们说好的，有朝一日等你成长为顶天立地，可以独当一面的大英雄的时候，我就会来接你回谷。”女子笑了一下，摸摸小东弗还露着不满表情的脸颊，笑着说：“你现在是小男子汉了，要讲信用，对吗？”小东弗斜着头，还是很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