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实在太冷,棉衣无法抵挡风寒,出去时间长了还会有被冻僵的风险,把滚烫的热水放进去好歹可以多抵挡会儿。
至于水凉掉之后,立马把它倒掉就成。
另外,她最年长的弟弟也跟去了,让周氏对二溜子他们的厌恶更加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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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铁锅没有放下来,王李氏依旧往里头添柴火。
上回出去砍柴,走的道更少,雪也没有今天这样深,可崇文的棉裤棉鞋照样给湿透了,今天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胡乱找寻,定会更加艰辛。
衣裳鞋子少不了会湿掉,家里人只盼着崇文能够平安归来。
时间不停流逝,在山洞里等待的人也越发焦急。
有人不停来回走动,看的旁边人更加心急:“老大家的,你别晃悠了,看的俺心慌。”
妇人瞥一眼婆婆,终究还是老实坐回去。
她尚未跟公婆分家,虽说有两个十七八的小叔子,可脏活累活都是她当家的干,眼瞅着外头那般危险,公婆照旧让长子出去,妇人心里憋着气呢。
结果等啊等,等到晌午也不见半个人影。
许多人肚子饿了都没心情吃,痴痴等着家人平安归来。
木槿家就没有烧火造饭,家里人提心吊胆等着崇文回来,就连崇武也一反常态没有喊饿。
等到下午,瞧着再有半个时辰就天黑时,众人才终于把出去的家人给盼回来。
然而他们的情形却不怎么好。
昨夜出去的十来人有几个快给冻僵了,身上还积着厚厚的雪,靠崇文等人半扶着才成功返回。
而崇文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他棉鞋和膝盖以下全给雪浸湿,赶路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停下,感到一股钻心的寒冷从脚底一直往上冒。
等把二溜子他们安置完,崇文立马缩回自家被子里。
心性一向稳重的崇文甚至顾不得避开女眷,他直接把鞋袜棉裤一块脱下来。
棉裤下半截已经全湿掉,膝盖上也格外潮湿,显然路上并不顺利。
王李氏赶快把热水灌给崇文,足足灌了三大碗,又把热水倒进水囊里让崇文搂着,过了好一会儿,崇文才不再哆嗦。
从寒冷里恢复过来的崇文终于有力气回应家人的担忧,他道:“我和大哥他们找到二溜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冻的走不动道了,靠我们把挨个把他拖回来才成,结果在外头时间太长,我到后半截居然也被冻麻了。”
他说的轻松,实际情况却更加糟糕。
因为不知道那十来个人的具体位置,崇文崇远等人四处寻找,走了好远才看见他们的影子。
他们本来抓到了一个狍子,结果还贪心想顺道抓几只兔子来,就蹲守在兔子窝,等了好久方才把十来只兔子给一窝端了。
而此时,由于在外头冻的时间太久,好些人居然直接被冻僵,赶路的速度也越发慢。
最严重的连挪动腿脚都格外困难。
如果没有崇文等人及时赶去,他们能不能平安回来还不好说。
崇文把水囊贴在膝上,他虽说稍微从寒冷中缓解,但腿脚仍旧在哆嗦,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在家人的性命面前,没有人关心那些野物。
包括二溜子,他才刚刚转醒,对当初的鲁莽行为后悔不迭,假若让他回到几个时辰之前,他定不会再做出出去捡漏打猎的决定。
当时感觉到身上的热气不断流失,二溜子觉得自己下一步就要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幸好有族人们及时赶来才逃过一劫。
光想到方才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二溜子就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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