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郭岐手持武器,气势汹汹大步走来。
“怎么,徐从绎没来?”裴舒月心里咯噔一下,轻声发问。
郭岐不理睬她,径直越过她身侧,朝裴炜萤冲过去。
妆台前,红烛摇曳,光影明暗交替,打在她脸上,一时容光璀璨,一时阴冷妖艳。
“你现在像咬人的狗。”裴炜萤慢悠悠往唇上涂抹胭脂,一个眸光都不给他。
郭岐一把拂过妆台,首饰瓶罐碎了满地,裴舒月惊呼一声,“郭岐,你休得无礼,快从这里出去!”
“看来我们都高估了公主,一个跋扈傲慢,豢养男宠的骄奢公主,徐从绎凭什么为你冒生命危险,他救你回去能干什么,再娶你一回吗?”
他肆意发着脾气,冷嘲热讽,看见裴炜萤唇上艳红的胭脂,眼眶一热。
裴炜萤冷声道:“你挺为他感到不值的。”
“是啊,他当初就不该娶你,这样我也不会急于向朝廷表态,伤害到令仪。”
他眸中幽暗,像是熊熊燃烧的火被骤然泼了冷水,整个人都敛去那股凶神恶煞的气势,反而很脆弱,不堪重击。
“她还好吗,孩子呢?”
徐令仪生完孩子后,一直疯疯癫癫的,后来徐从绎送她去养伤,为了防止郭岐找到她,不肯松半句口风。
猝不及防被他问到,裴炜萤无从开口,只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一室沉默,裴舒月自觉有愧,悄悄后退,却还是被郭岐盯紧,不敢动弹。
她在花圃中动手脚,险些害得徐令仪一尸两命,郭岐对此一无所知,否则一定会要了她性命。
而此时,帐外脚步声急促有力,来人喘着粗气道:
“报,郭将军,河东军派人烧了我们的粮草!王爷请将军带公主到帐中议事。”
此言一出,郭岐展露的一点点脆弱荡然无存,戾气覆满全身,看得裴舒月头皮发紧,心惊胆战握住裴炜萤的手。
一直到萧洵的帐前,她也不松口,眼神示意裴炜萤:
她这回必死无疑。
“徐从绎没来抢亲,他去后方烧了我们的粮草!”萧洵火冒三丈,一上来就对准裴炜萤,好像她才是罪魁祸首。
“崔晏呢?”裴炜萤环顾四周,问。
萧洵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堵在胸口,没好气道:“你问他做什么?三皇子一封加急密信,把人叫回京城了。”
三皇子要人,他就放人走?裴炜萤没信,大概是徐从绎寻了理由蒙骗过去的。
她没理会他,反而指责他因小失大,“既然要做戏,就要假戏真做。婚礼上新郎都不在,我的前夫又不是蠢货,为何要来阻止?”
“他烧了我军粮草,势必要挑起硬仗,既然他不给我们北燕和谈的机会,休怪我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