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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气她不请自来,不顾生命危险,但见到她雪白的脸,闻到她的木兰幽香,那点气愤已经荡然无存。
可同她温存缠绵,她不乐意,好声好气请她回原州,她也不干,非要和他闹得不可开交。
李荆张大嘴盯着他,好似不认得他。
他可是坚守原则,任由别人软磨硬泡也绝不松口的人,竟然将那样一位金尊玉贵的主儿留在军营。
“将她的马车护从扣住,不准让她四处乱跑。”徐从绎吩咐完,看他一眼。
李荆闭上嘴,营帐前的士兵替他们打开帘子,两人先后进去。
帐内已经坐满,徐从绎进来后径直走向正中,抬手示意众人坐下,不必多礼。
他向来不摆架子,战前商谈也从不迟到,这回足足晚来小半个时辰,众人只以为他在处理闯入营中的那队人马。
“逃出城通风报信的人已经被斩首,难道马车里的是漏网之鱼?”
右侧下首的武将魏雱身体前倾,在徐从绎坐定后,发出疑问。
徐从绎卸下佩剑,“哐”一声摆在手边,他轻叹道:“郭岐逆贼谋杀郡主,朝廷失了脸面,请长陵公主随军,重拾朝廷颜面。”
一个月前,永华郡主婚嫁仪仗在闻城遭袭,太孙裴敏言和礼部官员返回京城,告知天下,郭岐谋杀长陵公主未遂,新娘永华郡主惨遭误杀。
魏雱略作思索,和对面的李荆对视,便知他所说多有隐瞒。
但人家好歹是堂堂公主,又是节度使的妻子,总不能敲晕塞到马车里撵走。
想起前阵子和钱偲酒后胡言,他打眼看一下徐从绎,从来只认为他少年老成,寡言持重,现在看来他身上多了几丝人情味。
他居然也是个惧内的。
魏雱憋着笑,和在座诸位详细商议围攻榆城的计策。
城内新守将名唤王辞,分明是行伍军人,却有文人的倔脾气,誓死不降河东军。
“榆城八座城门,西南门和东南门防范森严,正对我军营地。其余六门日夜有士兵值守,依我看,借着夜色掩盖,趁他们换值我军专攻北门,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拿下。”
徐从绎指节叩着桌案,凝神思虑,放眼望去,武将文士神色跃跃欲试,都赞同强攻榆城。
这时,营帐掀开,迈入一位灰袍男子,美髯长须,精神矍铄。
“不可。”
他躬身向在座诸位见礼,不卑不亢,神态自若:“王辞揽尽榆城军民之心,届时城内人马愤恨河东军,誓死护城,难免血流成河,此招虽能取胜,但会给节使留下残暴之名。”
魏雱有些自负,被人否定后霍然起身,忍着气道:“你是何人?”
徐从绎却立即让人赐坐,温和笑着作揖,介绍道:“灵州袁鄯,才比诸葛孔明,得先生相助,实乃我河东幸事。”
半月前,他派人请袁鄯出山,聘其至麾下。传闻此人不显山露水,却满腹锦绣才华,唯独性情孤傲,不同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