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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他能活着当上。”
他冷觑她一眼,目光掠过她咬得要出血的唇顿了顿,冷冰冰的声音压抑戾气。
“唇亡齿寒,道理不必我多说。动动嘴皮子,写几个臭字就想让我出兵助他们裴家鸠占鹊巢,我怕天下人耻笑,我无颜面对河东军民。”
以这位陛下的手段,北燕边境一旦平定,三镇无一例外,迟早被他收入囊中。
尽力而为,不断绝北燕气数,这也是他和左沛、郭岐心照不宣的做法。
他望着裴炜萤眼睫上隐隐闪现的泪花,眸中的泪光也快要溢出来,紧绷的肌肉松缓下来,声音也软了许多,“这种事不是你为难,就是我为难。你换上衣服装病回府,别再掺和。”
说话时,还摸了摸她的发顶。
她个头只及他肩膀,娇小纤瘦美人灯似的,脾气却不可小觑。
裴炜萤卖弄完她的柔弱可怜,趁势埋进他怀里,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他不似陈奎左沛那样五大三粗,可身材也是实打实的结实强壮,她的指尖在他背后几乎无法相触。
“就当是为了我……”
温香软玉满怀,他无奈地叹气,手掌攥住她半边腰,“我不仅仅是你一人的丈夫。你也为我考虑一下。”
“将士打仗要发军饷,每日饭食一顿不能少,战马每日也要吃草料,打造兵器、战车、盔甲等等又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对了,晚上睡觉也不能席地而睡,睡不好一定吃败仗,要买帐篷……”
说了一箩筐的话,不就是嫌弃陛下小气不肯掏钱,她也清楚行军打仗光有人马不行。
而各镇节度使兼任屯田使和采访使,一手管军事,一手举劾官吏,独揽一方大权,朝廷从中分不到半粒米,又怎会分拨粮钱,助他们开疆扩土。
万一今后生变,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钱我来出。”
她一句话压住他。
虽说灵州富饶,可岁贡还没下来,但她身为最受宠的公主,每年俸禄比肩亲王,加上各类赏赐约有一万石。况且她又掌管鸿影阁瓷器生意,手底的资产令人眼热。
他犹豫一刻,还是拒绝了。
“难道你们河东的兵马更精贵?我养得起陈奎的两万兵马,养不起你的?”
她眸中闪动兴奋的火光,循循善诱,“天下英豪仰仗你的威名,若是你抗旨不尊,难免遭人诟病。我现在是以鸿影阁东家的身份和你交易,我出钱粮助你度过难关,保住名声,你也要动用你的人手帮我一个小忙。”
徐从绎差点笑出来,真不愧是周夫人的女儿,精打细算不能吃一点亏。
不过他确实不宜违抗旨意,和朝廷撕破脸。
他好奇道:“你还真是连吃带拿,要我帮什么忙?”
果然被她猜中,他不想她和皇室牵连过深,那么她为自己的利益低头求他帮忙,他是不忍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