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季临萍影通信所用信纸皆以金箔为边,沉香熏染,难怪她收不到黛县的信。
徐从绎衣冠楚楚,眉眼风流,正要拿起一旁空置的茶杯,裴炜萤难压怒火,皓腕翻动,杯中滚烫热水泼向他胸口。
“你想烫死我!”
徐从绎疼得剑眉深锁,目中冲天寒意朝她俯来。
她犹嫌不够,翻起身一掌扇在他脸上。徐从绎扯开领口,肌肤烫得通红,见她又要招呼第二个巴掌,扯过她的手臂压在梨花木圈椅上,薄怒覆面,冷声斥道:“又发什么疯?”
“你烧我的信。”
他大言不惭,“误烧,你的亲兵安然无恙。”
裴炜萤被他囚禁在身下,倍觉屈辱,回想与他在榻上寻欢更觉寒心,奋力挣扎。
徐从绎死死捏住她的手腕,腿压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看见她眼角泛着红晕,垂泪欲泣一时心软,语气不觉放柔:“乖,别哭,臣让殿下又打又泼,还不能消气吗?”
裴炜萤真想一把撕开他的伪装,冷笑问他:“钱偲怎么不在,你们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怎不见他?”
他道:“他怕你,不敢露面。”
裴炜萤嗤笑,目光挑衅直直刺向他:“他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怕我?还是驸马背着我与他狼狈为奸,舍我黛县谋你的宏图大业?”
见她猜到,他也不必隐瞒,松开她起身正衣冠,“黛县贫瘠,失之不足为惜。等我拿下灵州,向朝廷请旨灵州三县合并,赐为你的封地难道不好?”
出嫁前皇帝欲赐她食户两千被驳回,封黛县为她封地也因黛县偏远贫困,无人相争。但若是他打下灵州纳入河东,主动请封,政事堂的大臣也无话可说。
他对她还蛮大方的。
裴炜萤心中动摇,但依然摇头:“我只要黛县。”
听她语气坚决,徐从绎纳闷:“灵州土地肥沃,良田万顷,素有北地江南之称。黛县到底有什么好?”
裴炜萤不想透露鸿影阁的事情,“蠢货,黛县不好,左沛为什么要抢?”
徐从绎不见恼怒,唇角微扬,藏不住眼底得逞的笑,恣意舒展,“因为他上了我的当,以为挖到宝。”
“什么宝?”
难道黛县的矿出了问题?
他不肯泄露,坐在竹榻上拿起碗筷。饭菜早已冷透,他浑不在意,茶饱饭足进入内室,裴炜萤心里揣着事,没心思计较被他冷落,提裙跟过去。
她紧跟不舍,尾巴似的,徐从绎从箱笼里取出一套新衣,挂在屏风架上,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朝她张开手臂。
“殿下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