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整个宴席最尾端的位置。
她与兄长之间隔着重重人影,抬首低眸间,能察觉始终有一道满带着心疼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李彻在殿上,卫嫱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与兄长对视。
三年之前,她喂李彻一杯毒酒,乃是为了于李煊手中救下父亲和阿兄。她还记得对方闭眼的前一瞬,曾苍白着脸在她怀里问道:
“所以阿嫱是为了他,是么……”
她异父异母的兄长。
如今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卫嫱忘却自己究竟是几岁时被爹爹带入卫府的,只知从自己记事开始,兄长便一直陪着她。
他教她读书认字,教她弹琴作诗。于那时的卫嫱而言,兄长是除了爹爹之外,陪伴她最久、最久的人。
亦是除了阿爹之外,待她最好、最好的人。
不知不觉,又有舞乐声于耳畔奏响,她低头发着愣,忽然有宫人走至她身侧,几乎是命令她道:
“卫姑娘,陛下唤你上殿。”
卫嫱抬起头,才发觉——李彻的眼神已在她身上落了许久。
他的目光冰冷,似是殿外刺骨的寒风,令人生畏。
而他身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金妃,正以一种极为怨毒的眼神瞪向她。
少女抿了抿唇,终是不敢违抗君命,硬着头皮上前。
她走得很慢。
每一步似乎都满带着不情不愿。
她不敢再望向宴席中的兄长。
李彻看她走来,勾唇笑了笑。他笑起来极好看,凤眸微勾着,眼底写满了玩味之意。
男人唇角笑意冷漠,根本不达眼底。
走至离那龙椅两步之外,卫嫱行了一个宫礼,用哑语唤了他一声:
“陛下。”
不够。
还不够近。
李彻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她:“上前。”
这一声,满带着占有欲:
“过来。”
“给朕与金妃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