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该恨她的。
一命偿一命,床笫之间,有好几次她能感觉出来——李彻想要她死。
似是看出她眼底情绪,小宫女迎上前,再度牵住了她的手。
月息的声音柔柔的,似是一阵春风抚慰至她心中。
“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阿嫱,那少年曾如此喜欢你,我想,只要你与他二人静下来,好好说说当年之事,他定能够原谅你。”
“若是着实不行,你便做些香囊之类的小物什去向他赔罪,即使年少的爱人,曾心意相通过,那便没什么说不开的。既已说开,当年积怨自然也能从中化解。”
真的吗?
从中化解积怨。
卫嫱不敢告诉月息,倘若当年,自己曾差点害了对方的命呢。
见她闷闷不乐地低着头,不再言语,江月息赶忙将话锋一转。
“罢了,不提这个了。那旁的人呢,我有个弟弟,阿嫱你呢,可有什么亲人?”
[我……]
[有一位兄长。]
一位才情绝艳,名动京都的兄长。
“阿嫱的兄长,”月息来了兴趣,“他如今在何处?”
卫嫱慢慢打着手势:“他如今在外游学,我未收到他的家书,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那他是做什么的呀?”
“他……”
卫嫱仔细想了想。
她的兄长,能文能武,博学多才。
他精通史书,音律,字画,骑射,还曾是京都第一剑客。
此番前去珵州,除去广散善财,还为了取当地上好木材,斫一把佳琴。
于是卫嫱低调地“说”道:“他是一名斫琴人。”
“斫琴人?”
江月息的眼神亮了亮。
“阿嫱,你可知晓芙蓉公子?他也是一位斫琴师,每逢新春,他便会斫一把传世佳琴,以圣音达天听,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除此,他亦精通射、弈、书、画,听闻他一幅字画便可值千两黄金呢!”
说这些话时,月息的语调明显拔高了些。她那一双乌眸亮亮的,写满了憧憬与敬仰。
是啊,名动京都的芙蓉公子,不仅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风雅之士,更是京中待嫁女子们的闺中梦里郎。
“对了阿嫱,芙蓉公子与你一般,都姓卫。真是好巧不巧!说不准儿你们还有几分亲戚关系呢!”
看着她满是崇拜与敬仰的小脸,卫嫱顿了顿,难为情地同她“道”:
“月息,你说的,应当是我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