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蹲下身,只是垂眸看着那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尸体。
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额头中间是一个明显的弹孔,脑部组织从身下流下来。
真是熟悉的狙击枪,不过倒是在记忆里找不到这个人,毕竟对于死人他一向记不住。
虽然一个弹孔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他知道,这是来自于自己的手笔。
他本该离开的,但直觉却让他停留下来,努力回想着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房间很简陋,只有天花板上苍白的灯泡散发着光芒,俊逸干净的男人站在血泊中,淡漠的墨绿双眸平静盯着尸体。
啊,他舒展开眉头,想起来了,他确实记得这个人,一个不算重要却拿了不该得到东西的蠢货。
这么说,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方也是自己杀死的,看来还是挺巧的呢。
他还是弯下腰,骨节分明带着茧子的手目标准确地在尸体身上搜寻着。
没过多久,就才腰腹处取下个绑着的U盘,他盯着U盘,还在回想这是什么,敏锐的听力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很轻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对方看样子是下意识习惯,没有特地隐藏,从外面微不可查的声音里,听得出武器相碰的声音。
哦呼,有趣,是另一个自己,千鸟饶有兴趣地挑眉,果断转身走向房间里唯一被打碎的窗户。
……
琴酒的心情不太好,这个任务本不是该他来做的,但不久前让一只老鼠跑掉了,他只能来这里善后。
狙击只是刚好位置合适而已,正好他也有些手痒,反正经过勘察,周围并没有别人能够帮助他。
啧,回头一定要重新清洗下组织的实验人员,或许是太久没有见枪,那颗心已经不全忠于组织了。
黑大衣的衣摆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扬起,一把伯莱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
他当然也感受到了,房屋里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太过浅,让人不能确定。
只是一向谨慎的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感觉,阴鸷的双眸在看清房间里的场景时也难免一顿。
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坐在窗边,在看到他时,挑衅般扬扬手中黑色的U盘,嘴角勾着动人嘲讽的笑意,甚至还吹了声短暂的口哨。
就在一颗子弹飞去时,对方已经仿佛预判到一样,利落地越下窗户,子弹只是擦过他落下时飞起的发丝。
琴酒忽略地上的尸体,几步冲到窗户边,而刚才的男人如同月光化成的怪物般,消失在昏暗夜色里。
他的表情更加难看,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以防万一,他还是把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遍,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有。
虽然只是短暂看了几瞬,但刚才那个人的形象却已经被琴酒死死记住。
那几眼里并没有看出易容的痕迹,毕竟他的身边可就有个易容高手,还是知道些方法的。
不过也不能断定,知道琴酒长相的人可不少,而胆敢这样当着他的面戏弄他的,更是少数。
琴酒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需要尽快回组织报告以及搜寻,别说那个人,那个U盘也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他的脸色难看,手指在枪上摩挲着,似乎是在抑制自己满溢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