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撰金笔也并不稀奇,世间只有一枚罢了。”
祁云峥轻描淡写,尹书文垂首微颤。
祁云峥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带着笑意,“还是皇上亲自下旨,赏给这位江监生的,也没别的作用,只是能将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不顺眼的一切都撰写成文章,直接递交皇上阅览罢了。”
祁云峥说完这句,尹大人已经开始双腿打颤起来,想到方才对这女监生的无礼之处,顿时觉得心虚又惊恐。
怎么……怎么这么大来头!
这么大来头,便只有两个人来?没有任何排场?
尹书文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江……江监生大人,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胡乱说话,甘愿受罚!请您一定要手下留情,此事归根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眠月闻言,眉头微微一蹙。
尹书文察觉到她的不悦,立刻改口道,“不不不,下官此次犯了大错误,大错误!”
“既然是犯了大错,你如何弥补?”
祁云峥低头看了看受伤的手指,“舟车劳顿,我与江监生都很忙,还要来处理这件事,你看……”
“下官再也不干扰尹楚楚读书,日后她爱怎么读怎么读,想去哪里去哪里!”
尹大人赶紧道,“至于祁大人与江监生二位大人,下官今日属实怠慢了,下官一定会想办法弥补过失,弥补过失!”
江眠月与祁云峥对视一眼,都微微颔首,觉得目前算是达成了初步的目的。
她还有一事放心不下,便是尹楚楚的娘亲刘氏。
如今来尹家,只见到那生龙活虎的妾室,却未见正妻,属实奇怪。而且按照尹楚楚的性子,就算家中逼她嫁人,她一直呆在国子监不出去,尹家人也大抵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只有拿她重病的娘亲刘氏作威胁,她恐怕才会在那日晚上躲在被子里哭的那般伤心。
好在此时尹大人已经被吓傻了。
不仅是他,一旁的王老爷也是汗如雨下,他本就是商贾之家,你情我愿,他想着娶个家境干净,年轻貌美又有些学识的女子来相夫教子做个续弦倒也不错,只花五百两银子,着实便宜省事,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麻烦事。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他赶忙挺着大肚站起身,朝着祁云峥和江眠月吃力的行了个大礼,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二位大人,草民本就是听闻消息而来,如今知道真相才知上了这尹大人的当,这不拿钱卖女儿吗?我是万万不干的,二位大人,尹大人,草民先行告退。”
江眠月看向祁云峥,祁云峥看她,“你觉得如何?让他走?”
江眠月倒是没想到祁云峥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她细细想了想,“让他资助尹楚楚上学吧。”
祁云峥面上缓缓浮现出笑意,“不错的主意。”
而后,王老爷当场立下字据,赠与尹楚楚五百两银子作为国子监读书的银两,不必再还,此银两不得为他人所用。
立了字据之后,王老爷用最快的速度溜了。
尹大人也当场立下字据,并摁下手印,写明再也不会干涉尹楚楚读书的事。
“再加一条。”
江眠月看着他,“善待尹楚楚的娘亲刘氏。”
“下官确有善待她,她重病缠身,我依旧不离不弃,没有将她弃之不顾,日日用汤药吊着她的命,怎能说我不善待她?”
尹大人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