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月离开后,顾惜之意味深长的看了裴晏卿一眼,裴晏卿发觉他的目光,耳根微红,不动声色的坐在同窗身边,用温水拧了帕子放在那病人的额头上。
“江监生是个很好的姑娘。”
顾惜之忽然开口道。
裴晏卿微微一愣,看向顾惜之,浅浅一笑,“是啊,太过耀眼。”
“此次去公主别院,和乐公主想让我们在皇上的寿宁节上演一出戏本。”
顾惜之看了裴晏卿一眼,意有所指。
都是聪明人,裴晏卿知道他后续有些话要说,便接过他的话茬,“什么话本?”
“梁祝。”
顾惜之缓缓道,“江监生被公主亲自点名为祝英台,今日她身穿女子衣饰,便是公主殿下给的。”
裴晏卿垂眸,给同窗额头上的帕子细致地翻了个面,半打趣道,“顾斋长不会是……”
“没错。”
顾惜之道,“我便要饰演那梁山伯一角。”
“该说恭喜吗?”
裴晏卿感觉到他的不情愿。
“不该。”
顾惜之苦笑了笑,“你应当明白我的苦衷,公主并非好相与的,她如今盯上我,区区监生,没有丝毫办法,如今我还未卒业,还未有官职,她拿捏我轻而易举,这是我的顾虑。”
“顾斋长的意思是……”裴晏卿仿佛猜到了他想说的,眼眸动了动,有些动摇之色。
“你若是愿意做这梁山伯,我有法子。”
顾惜之看着他的眼睛,“你若是不愿,我便不扯你下这浑水了。”
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江眠月回到勤耘斋五号厢房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她疲惫的换上干净衣裳,将那沾染了血迹的衣裳洗了。
那血迹比一般布料上的衣裳更加难洗一些,江眠月怕弄坏了衣裳,又不敢用力,只小心翼翼的用皂轻轻地擦拭,耗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祁云峥的血清洗干净,等衣裳洗完,天也黑了。
祁云峥难缠,连带着血也难缠,江眠月累得腰酸背痛,扑倒在床上休息,刚躺下,便听到外头传来了兰钰和尹楚楚的说话声。
“今天的九章算术好难啊,人为什么要学算术啊!”
兰钰哀嚎着,“以后为官难道还要用到方田法吗?”
“当然。”
尹楚楚的声音略显无情,“且不说日后为官,在国子监读书时,也时常有历练,便要用到此法去丈量田地,各处都要用到,一定要掌握才是,不然以后有的是麻烦。”
“啊……”兰钰欲哭无泪。
江眠月躺在床上,原本已经要困得睡着了,如今听到她们二人的话,僵硬着坐起身子,心中生出一股绝望。
这么重要的课,她居然错过了!
门被兰钰打开,江眠月看着来人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