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二位。”
方监丞上前一步,对着江眠月随意比划了一下,示意她跟上前边的祭酒大人,而他自己,则是伸出手,揪住了陆迁的衣领子。
“你小子,也跟上。”
方监丞拎小鸡一样的拎着他,一面走一面朝着周围面色各异的监生们大声吼道,“你们吃你们的!”
其他监生们纷纷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面面相觑,不敢再多管闲事。
江眠月一面往前走,一面感觉到无数的视线,其中还有一人,正是满脸写着担心的兰钰。
江眠月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安心,先回去。
兰钰看到她回应自己,似乎更加难过了,眼眶微红,泫然欲泣。
江眠月属实有些无奈,可她现在哪有空安慰兰钰,祁云峥双腿修长,看似慢条斯理,江眠月却要快步才能跟上。
只耽误了一瞬,江眠月便被落下一截,她无暇再管兰钰,只小跑着快步跟上前面祁云峥的脚步。
方监丞果然将他们押送至绳愆厅。
陆迁在路上尝试过继续辩白,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到最后终于是偃旗息鼓,如泄了气一般不再开口。
而祁云峥在前,一袭玉色常服飘忽不定,背影冷峻无声,令人胆寒。
江眠月心中忐忑不安,只求此事能有个公正收场。
祁云峥能公正吗?
江眠月摸不透他,到如今她还不能确定,此时的祁云峥,是否有前世的记忆。
若是有记忆,今日她便讨不了任何好处。
若是没记忆……她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绳愆厅在彝伦堂的东侧,周围种了不少槐树。槐树本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极少有人种在庭院中,可在国子监中,这树却是登科入仕的吉兆之物,四处都种了,这附近更甚。
如今天色渐渐暗下,巨大的槐树荫之笼罩中,绳愆厅显得愈发阴森诡异,静得能听到回声,暗得看不清事物。
江眠月一开始还不怕,直到她被单独关进了一间屋子。
“祭酒大人吩咐,你在此等候。”
方监丞有些惋惜的看了她一眼,锁上了屋子的门。
听着外头沉重的锁头响声,江眠月一颗心几乎被拎了起来,周围静得连鸟声虫鸣都没有,她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看了看周围。
三面光秃秃的墙,什么也没有,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一根蜡烛和笔墨纸砚,甚至没有凳子。
江眠月来到桌前,用火折子将那蜡烛点燃,本以为有了亮光能舒心一些,却没想到,那亮光一起,她便看到白墙上赫然有几个血手印子。
与此同时,隔壁厢房似乎传来什么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