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了,这伤怎么还未好。
等到说完,江眠月将那奏报收好回去修改,站起身来时,目光却仍旧落在他受伤的手上。
“怎么?”
祁云峥察觉到她的目光,开口问。
“没,没什么。”
江眠月立刻将眼神从祁云峥的手上移开。
祁云峥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猜到她在关注什么,声音温和,“伤口好得慢。”
江眠月抿了抿唇,缓声道,“祭酒大人,要不要找刘大夫看看?若是严重了可不好办。”
“无妨,总是忘了换药罢了。”
祁云峥轻描淡写。
江眠月心中一怔,她知道他日日忙碌,那手上的伤,他独自一人换药也很是不便,忽然有些不忍心似的,脱口而出,“祭酒大人不嫌弃的话,学生可以日日过来帮您换药的。”
祁云峥手指微微一滞,喉结微动,整个人却像是僵住了,久久没有开口。
江眠月见他如此,也不接受也不拒绝,不免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冒犯了他。
想到自己那日在车上对他的……某些无礼之举,江眠月心中一乱,赶紧道,“祭酒大人应当不用学生……”
“怎会嫌弃。”
祁云峥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音,声音带有几分压抑,他垂眸,睫毛在面容上投下一小块阴影,“只是耽误了你上课的时间。”
“不妨事的。”
江眠月想着可以课下来帮他,不过是换药罢了,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那学生现在就帮您换上。”
江眠月轻车熟路的拿来换药的小匣子,摆在他的面前。
祁云峥喉结上下滑动,看着她略显放松的情绪,呼吸沉了沉,“总是麻烦你。”
“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江眠月抬眸,轻轻朝他笑了笑,“祭酒大人平日里为了监生们辛苦劳累,还时常替我操心,学生无以为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算是对祭酒大人的一片心意。”
心意?
祁云峥看着她轻轻地拆开他手掌上裹着的白棉布,眼眸一深。
什么心意?
他终究是未开口,却看着她打开那白棉布的一瞬,手指猛地一颤。
“祭酒……大人。”
江眠月几乎不忍心看那伤口,“您,您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这手惯用。”
祁云峥慢条斯理,仿佛此时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伤口,而是别人的,“时常裂开,无妨,总会好的。”
江眠月咬了咬唇,心中不忍,手指极为轻柔的替他擦拭那裂开的伤口。
他都不知道疼的吗?
这伤口裂开几次,以比前几日看时,居然还裂的更深了,他居然没有半点感觉似的,该如何还是如何,仿佛那裹在手掌上的白棉布是摆设。
祁云峥看着她眼眸中流露出的淡淡心疼之色,忽然手指一颤,竟是缓缓撇过头去不去看她。
江眠月见他如此,心中一颤,以为自己弄疼他了,手指上的动作更加小心轻柔。
她却不知,此时祁云峥眼眸中的笑意着实是掩藏不住,刻意隐忍之下,还是容易露出端倪,只能撇过头去,不给她看见。
……
天一日冷似一日,寒风吹得厉害,清晨,江眠月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袄子,穿在宽大的斓衫里头,整个人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比平日里看起来多了几分喜感与喜庆。
兰钰比她裹得更厉害,看起来像个白白的大绒球,她不仅在里头裹着袄子,脖子上还围了兔毛的围脖,整个人白白净净的一小只,看起来着实是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