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监生不必担忧,此事还是由你来,我只是去凑数的。”
江眠月冷声道。
“你挖空心思,打扮的如此用心,怎么能说是去凑数呢……”
“这位监生。”
一旁的顾惜之闻言,脸色难看,“我劝你少说几句为妙。”
一旁的其他几人也面露不悦,看着陆迁沾沾自喜的模样十分不爽。读书人最要面子要骨气,他们大多都是被迫而来,如今被陆迁这么一说,倒像是他们都是为了讨好公主而去似的。
陆迁见在场的人似乎都面色不佳,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有马车驶来,顾惜之认得国子监的车,立刻上前相迎。
来的马车有两辆,一辆上头篆刻了国子监的字样,是可以乘坐十人左右的大车厢,另外一辆小而精致,可以坐三到四人,往常是祭酒大人与司业大人他们外出所用。
朝阳下,较小的那辆马车车帘被一人用修长的手指掀开,露出了祁云峥半明半暗的一张脸,他今日身着正式的官袍,绯红色的袍子令他浑身上下充满了肃然的气质,映得他面色白皙而冷峻。
江眠月看到他的面容,心中一颤,顿时想起了上辈子他一身官服寒霜带雪的模样。
“祭酒大人,我等十位监生都去后头那辆马车。”
顾惜之上前道。
祁云峥未回话,只看向一旁的江眠月。
顾惜之反应极快,“祭酒大人您看,江监生是姑娘家,与我们挤在一处有些不合适,是坐在马车外,还是在您的马车上挤一挤……”
江眠月一愣,立刻上前开口道,“我在马车外就好。”
“上来吧,外头冷。”
祁云峥淡淡说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江眠月呼吸一窒,求助的看向顾惜之,“顾斋长,我跟你们坐那辆车吧,我不敢上去……”
顾惜之看到她这可怜兮兮仿佛后头有狼在追似的表情,几乎忍俊不禁,“有什么不敢的,祭酒大人又不会把你吃了,路程不长的,你快上去吧。”
顾惜之说完,便带着其他人转头离开了,留下江眠月一个人站在祁云峥的马车前,焦躁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赶车的车夫看到她着急的模样,也笑了,“这位监生,快上来吧,不然你想走路去?”
走路去也比跟他单独同乘来得好。
即便是这样想,江眠月也不敢真的这么做,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在不耽误大家时间的情况下,及时的爬上了马车。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一角,声音细弱蚊蝇,“祭酒大人,打扰了。”
祁云峥不发一言,坐在马车正位,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江眠月抿了抿嘴,缓缓上前,小心翼翼坐在了距离他位置最远的侧面。
“这么怕我?”
祁云峥忽然看着她,轻声问,“我平日里很凶吗?”
“……”江眠月心中一咯噔,尴尬的笑了笑,低头应道,“与祭酒大人这般大人物同乘还是首次,学生有些紧张。”
“不必紧张。”
祁云峥面色温和,言语间带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又不会吃了你。”
明明是与顾惜之说的同样的话,但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江眠月便止不住的心跳加快,整个人也变得不自在起来,她双手不自觉揪着膝盖上的布料,手掌心不住发热。
不许胡思乱想……她警告自己。
可下一秒,她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上辈子的某个画面。
那男人虽看着身形修长,如青松修竹一般风度翩然,手上力度却极大,单手便将她整个人抱起,她被他捉着腰凌空掐着,以膝盖为靠,给她唯一一个受力点。
“大人,你,你放我下来……”
她吓得身形不稳,揪着他的衣襟不敢放手,面容失色惊惧不已。
他掌控着她的一切,给她唯一的支撑,欣赏着她欲哭而强忍着的表情,缓缓凑上她的耳根,那低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她听到他的语气中夹带着几分诛求无厌,“怕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