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要骗我?”
刘钦章见她如此,嗤笑一声,“你当我傻?今日我一定要替陆监生讨个说法。”
“祭酒大人,司业大人。”
江眠月奋力一扯,将自己的衣袖从他手上扯了出来,然后低头朝面前二位大人行了个标准的大礼。
“你少来这……祭、祭酒大人!”
刘钦章这才发现背后真的多出了两个人,一时间脸色煞白,立刻低头行礼。
这回居然是真的!
司业大人没有出声,他看了一眼祁云峥,只见祭酒大人此时面色平静,乌黑的眸子里卷着暗澜,情绪却是有些看不分明。
司业大人指了指刘钦章,“你呀,你呀。”
刘钦章面色如土,心中暗暗懊悔。
刘家倒是与司业大人相熟,可如今又有祭酒大人在,就算司业大人宽厚,也躲不开祭酒大人的惩罚。
他刚刚明明算好了时间,这个时间点只有斋长才会来事先取饭,他看到四下无人才跟着江眠月而来,怎么刚好就会遇到这两位大人物?
“你要讨什么说法?”
祁云峥语气平缓,看向刘钦章。
“回、回禀祭酒大人,我,我……我跟江监生闹着玩呢。”
刘钦章哪里敢说实话。
讨说法?陆迁的鞭刑是方监丞定下的,方监丞定下刑罚之前,也定是经过祭酒大人授意的,他跟江眠月讨什么说法,真要讨说法,也是找祭酒大人讨说法。
他又有几个胆子跟祭酒大人讨说法?
“哦?”
祭酒大人似疑非疑,似笑非笑。
他虽是简单一问,可刘钦章便觉得仿佛泰山压顶,额头冒出冷汗,脑子里冒出陆迁昨夜痛苦哀嚎的模样。
他虽然同情陆迁,可并不想落得陆迁同样的下场!
祁云峥看向江眠月,“是吗?江监生。”
江眠月也哽住了。
她实在是满肚子气,气这刘钦章不用脑子回话,将这棘手的问题甩到了她头上。
照着他的说法,若二人真是闹着玩,那么光天化日之下男女监生公然拉拉扯扯,不但损毁她的名誉,而且祁云峥一旦降下惩罚,便是她与刘钦章一道受着,后果如何,是否会被驱离国子监,都是未知数。
可若说不是闹着玩,那便是刘钦章无故骚扰,自然是逃不开与陆迁相似的下场。
她虽然讨厌此人,可他也是受陆迁蒙蔽,若是直接因这件事受了鞭刑,以后恐怕真会与那陆迁站在同一阵线上,给自己平添麻烦。
祁云峥静静看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沉甸甸的,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缓缓道,“不是闹着玩。”
祁云峥目光沉了下去。
刘钦章的心也沉了下去,他呼吸急促,似乎在努力找话为自己辩解,可话刚到嘴边,却又听到江眠月说。
“回禀祭酒大人,实际上,此事说来话长,归根结底,还是因一份题纸而起。”
江眠月根本不敢抬头,只快速解释道,“今日祭酒大人给的题纸中,有一份是祭酒大人您本人的手稿,因祭酒大人惊才绝艳,文字风流,惹得广业堂诸位监生都要竞相抢看,极大的影响了广业堂的课堂秩序。”
刘钦章听到这些,瞳孔微震,知道她在为自己开脱,一时间震惊不已,为了掩饰情绪,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