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刚将装满5000块钱的信封递了过去,说:“中秋节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收下。”
虽然逢年过节朱士强也会收别人的礼金,但是对于赵刚的钱,他不太想收。一来赵刚参加工作不久,挣不了几个钱;二来赵祖民曾经是他的老上级。于是,朱士强将信封推了过去,生气地说:“你这是干吗?小赵,你赶紧拿回去,这钱我不能收。”赵刚却执意要给,他万般坦诚地说:“朱局长,如果您真不拿我当外人,就收下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点心意而已。”可任凭赵刚怎么说,朱士强还是不要。赵刚没办法,将信封扔在沙发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朱士强从沙发上捡起信封,再想回头撵赵刚时,赵刚早已没了踪影。
朱士强无奈地叹息着,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整整50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他心里很明白,看来,赵祖民这次是铁了心想要赵刚当这个司机了。
2
牟奇胜丝毫没有感觉到危机的到来,依旧每天牛逼哄哄地上班。由于是给一把手开车,除了领导朱士强以外,单位的其他人等牟奇胜全都不放在眼里。他到其他科室从来不敲门,大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跷着二郎腿看报纸。抽烟也不知道讲卫生,有烟灰缸不用,将烟灰弹得满地都是。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尊重人,同事们都烦他。
计生局的财务科有三个人,除了科长李明外,还有两个女同事。年纪稍长的是会计韩淑芳,年轻的是出纳张蕾。张蕾是政协副主席张继山的女儿,靠关系进了计生局。牟奇胜总爱跟韩淑芳讲笑话,由于年纪相仿,韩淑芳倒也不在意。但是,才20多岁的张蕾还没结婚,对于一些黄色笑话很敏感,听着听着她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可牟奇胜一把年纪的人了,一点儿也不注意影响。不管张蕾在不在场,他都无所顾忌。
这天,牟奇胜又来到财务科,见三个人都不忙,就坐下来闲扯了一会儿。他对李明说:“前几天搞计划生育,下乡去一个村长家。村长说,全村女人的味道他都能闻出来。有人不信,就拿来马寡妇的围裙让他闻,他张口就说这是马寡妇的。又拿后屯小王媳妇的围巾让他闻,他说是小王媳妇的。这下大伙儿都叹服了,可还有人不服气,就专门找了一块新围巾,在一头老母猪的屁股上抹了一把,然后让他闻。他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最后惊叹道:‘咱们村什么时候又来新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明和韩淑芳听完都哈哈笑了起来,张蕾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感觉如坐针毡。
韩淑芳对牟奇胜说:“你怎么一点正经都没有呢,整天讲这些黄色的东西?”
没成想,牟奇胜蹬鼻子上脸,涎着脸皮说:“老韩啊,哪天我把你的围巾拿过去让他闻闻,看能不能闻出来。哈哈!”说完,牟奇胜笑得前仰后合。
韩淑芳骂道:“去去去,要拿就拿你媳妇的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牟奇胜却越闹越过分,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方围巾,竟真的装模作样地在韩淑芳的臀部抹了一把。这下可不得了,倒不是韩淑芳跟他急了,而是张蕾立即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一把抢过那围巾,拉下脸来说:“你有病啊,这是我的,你怎么随便乱抹?”原来这围巾是张蕾的。张蕾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原本就对牟奇胜讨厌万分,平时也从来不跟他说笑,牟奇胜的这举动显然侵犯了她。
望着张蕾怒目而视的样子,牟奇胜有些尴尬。他一直在计生局骄横惯了,还没有人这样顶撞过他。张蕾不但将围巾抢了过去,还骂他有病,这让他感觉很是没面子。于是就回敬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开玩笑不知道啊?”张蕾丝毫也不给他留面子,说:“谁跟你开玩笑呢?你愿意开跟别人开去,动我的围巾就是不行!”
眼看着两个人要闹僵,韩淑芳和李明赶紧调解道:“算了算了,开玩笑而已,别当真。”
张蕾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将那围巾擦了又擦,没再说什么。
牟奇胜刚在兴头上,忽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感觉很不服气,他小声嘟囔道:“领导家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装什么啊?”
这一句话又把张蕾说火了,本来她想息事宁人,不跟牟奇胜一般见识,但牟奇胜拿她是领导家的孩子这件事作为话柄,让她的火噌地就上来了。她一下子又从座位上蹿了起来,怒视着牟奇胜说:“我是不是领导家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领导家的孩子就得受你欺负是不是?你算老几,一个臭司机,装什么装!”
李明和韩淑芳看事情越闹越大,赶紧站在两个人中间,让他们都少说两句。李明更是连推带搡地将牟奇胜推了出去,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牟奇胜到了门口,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操,仗着自己的老爹是政协副主席,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什么玩意儿!”
张蕾对牟奇胜的话听得是清清楚楚,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韩淑芳赶紧劝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没读过几年书,没什么文化,完全是大老粗一个。”
张蕾说:“没读过几年书也不能这么没素质啊,做人没有礼貌,开玩笑也没深没浅。还说我是领导家的女儿,领导家的女儿怎么了,领导家女儿就该他讲究的?你说他跟一个臭无赖有什么区别!”
韩淑芳说:“算了算了,他就那德行,单位谁不知道啊,大家都忍着他呢。像我们这年纪大的老同志,也就不在乎了。他这人也是,跟你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开玩笑也不把握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