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行驶,乐思桀喝了酒,顾西爵开车,铭珠坐在副驾驶,他和安然两个人坐在后座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修子给乐思桀发来了短信,说看到袋子里留的钱了。
修子为人耿直并且仗义,他推脱着留了太多的钱,乐思桀在电话里说,就当给孩子提前过百天了,修子和修子老婆一直在电话里和乐思桀跟安然道谢。
乐思桀的心里极为舒坦因为这一次从外人嘴里听来的“老公,老婆”自然而亲切,安然也没有极力纠正。
这次返回忧城之旅,其实打电话本来想叫小助理,顾西爵现在回来了,带上铭珠几个人顺路。
安然注视着窗外,她极为喜欢坐车,在路上的好处好像一直在前行,漫无目的,不知不觉的,这路还是几年前的路,但是身后却换了人间。
比如当年的台球厅暴力少年们,如今已为人父混迹在一地鸡毛的生活里,曾经骨子里的热血不甘换岁月以深情,曾经青涩的少年少女如今无论外貌年龄都换上另外一副脸孔,像京剧里的人物,勾画不同的脸谱,这些不同种类同为营营役役的人成为了人生大帷幕后,庄严的布景。
车上的男人,曾经热血的打着赤膊甩板凳曾经的少年,靠着窗子睡着了,曾经眼睛里的怒火退去,闭目的时候换上硬朗的气息,唯一不变的是身上的英气。
顾西爵静默的开着车子,放着舒缓的音乐,这样的时刻,大家不约而同的遵守“沉默的法则”,任由一切来去的时光,无比放松,整个人看上去也极为宽容和善。
行驶到忧城高速的时候,接近清晨四点多钟,担心顾西爵疲劳驾驶,换成乐思桀开车。
外边的天空灰蓝色,朦朦胧胧的,铭珠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身上简单的盖着一个小毯子。
“安然姐姐你说这世上是不是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铭珠的小脑袋瓜儿凑过来,不大亮的光线,看铭珠的眼
睛格外的闪亮,她的声音小小的,也不知怎么突然问来这么一句。
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小铭珠整天为她哥哥的事情操心,或者上小小年纪开始思考人生了?“理论上说是这样的,但也有的人得到之后会珍惜,得到以后也是最好的。”见了修子一家人,安然对事物的看法有了改观。
“那哥哥考上博士了,他还会追逐另外的更高的生活吗?这样岂不是很累?”
“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成为一只没有脚的鸟,有多高飞多高,让自己的人生活得像样点儿,不过呢,也并不是所有的鸟都适合飞翔。”
“那适合什么?”每当有疑问她的大眼睛就波光粼粼的。
安然笑着调侃,“适合的东西很多啦,比如适合蜗居,适合坐井观天,适合吃,适合躺着玩手机等等。”
铭珠咯咯地笑着,然后大眼睛,瞟了一眼顾西爵,还好只是不满的挪动一下子身体而已。
铭珠的小手指像指挥家那样挥舞着,“对,对对,反正不管怎么说哥哥现阶段考博就会很开心。”
然后过了一会儿,铭珠又来问,她的语气和眼睛里闪烁着她那个年纪带有的那种羞涩,露出两颗虎牙“安然姐姐,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安然故作老练的口吻,“通常意义上来说呀,你会每天都想着那个人,无时无刻。”
“啊,那我完了完了,以前我脑袋里想的可都是吃的啊。”铭珠挠挠头。
一旁开车的乐思桀笑了,“小铭珠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