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强还有点不服气:“嘿,小子,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划下道来,你聂爷全都接着!”
“消停点儿吧你!”
关葆嗤笑一声,道:“老聂啊老聂,不是我说你,当初你们家是怎么巴巴的从上海滩滚回来的,
我看你是全忘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敢瞧不起工人!”
聂大强悚然一惊,额头冷汗直冒。
他猛的想起来,林放是工人意味着什么。
解放前,他的家世,家史,乃至于他的资本家身份,
都是他用来炫耀的资本。
可如今什么年月?
他夹着尾巴还来不及,居然还敢在一个根正苗红的工人面前耍横。
要不是关葆实在看不过去,点了他一句,
弄不好,他还想教训林放一番。
聂大强越想越是心慌,拼命思索自己该怎么找补。
原本,他老老实实把家里的楠竹挖了送给林放,
不得罪人,还能落下几分好。
眼下可倒好,落好那是别想了,赶紧想辙看怎么才能不得罪人吧!
关葆点完聂大强,见他脸色发白,也就不再理他,
要不是看在棋友不好找,不想聂大强把自己坑进去,
他压根就不想管这号闲事儿。
关葆对林放道:“爷们,这天儿也不早了,跟我家去?
我回去帮你找找,兴许能找出来几根不值钱的竹子。”
“那感情好。”
林放笑着跟上去,等出了竹园,
他意味深长的道:“关爷活的通透,不像某些人,拎不清。”
“嗐!”
关葆摆了摆手,自嘲道:“爷们,您就别夸我了,恬不起那个大脸!
我这辈子,风流过、浪荡过、败过家、上过当,
要不是政府出面,我现在连个家都没有,
活脱脱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算什么通透?”
林放笑笑,没接这话头。
可不正是因为这大起大落的人生经历,才让关葆现在活的这么明白吗?
看的清局势,摆的正位置,哪怕再过二十年,
关葆也不算太老,有的是机会。
关家的那座五进的大宅子在琉璃厂左近,从竹园这边过去,
得往西北走,也就一站路的功夫,
腿着过去都不算太远。
关葆领着林放进门,这关家的四合院和林放住的那一座不同,
没开那么大门,就只在角落里开了一个角门,
从角门进去,直直的就是一条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