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电闪,林放轻笑着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想到,以后做菜可以更有针对性一些,可以让做出来的料理药力更足一些!”
“不是吧!不是吧!”詹元生夸张的感叹,“林厨神,你现在做的这些菜,’药力’已经很足了好不好?我们吃上一口都要迟疑半晌,总是时不时的想起过去。要是’药力’再足一些,那岂不是成了’后悔药’?我们光后悔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品尝食物的美味?”
“那岂不是正好?”陆婉秋却又不同的意见,“人生的遗憾那么多,要是真有’后悔药’,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去买到手!”
“我的陆大妹子哎!”詹元生笑着点醒陆婉秋,“可这’后悔药’它只能让你想起过去的遗憾,却弥补不了遗憾,这不是坑人吗?”
“詹老板,你这是说我放哥坑人?”白玉堂忍不住脸色一冷,望向詹元生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
坏菜!
詹元生这话原本只是和陆婉秋说笑,说说一些不同意见。
却不想,却落人话柄。
詹元生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孟浪过。
再看豆花小店的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果然也都带上了敌意。
“不!不!不是,当然不是!”詹元生连忙笑着解释,“詹某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拼命去忘记,就已经费劲了全力。不记得其实是件好事,可要是再想起,那岂不是要伤心死了?我觉得,林老板在这件事上,还是需要慎重。”
“詹老板多虑了。”林放听了半天,这时才轻笑着开口,“这些药力更足的菜,本就不是做给别人吃的,我是打算做了自己吃的。明明是我做的菜,你们都体验到了’回忆’,我却没有,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就比如……”
林放夹了一块“蒸酥肉”放进嘴里,轻轻嚼了两下,咽下肚去,“就比如这道’蒸酥肉’,我只吃到它的软中带韧,软糯外皮下包裹的是油炸过带着韧劲的肉块,盐味很合适,吃着很满足,适合下酒,就再也没有别的。你们吃着,却不一样。”
听了林放这番话,众人纷纷下筷子,全都夹向了“蒸酥肉”。
齐瑞珠轻轻嚼着“蒸酥肉”,眼前一片朦胧。
“珠丫头?珠丫头?醒醒!”
齐瑞珠有些茫然的睁开双眼,却见一个穿着一身旧式满清服饰,看起来颇有些干瘦的老太太,正坐在她旁边,挥动手绢,试图唤醒她的注意。
“奶奶?我这是在哪里……”
老太太没有回应齐瑞珠,而是笑着起身,从圆桌上端起一盘肉丸子,重新坐到她身边。
“瞧,看看奶奶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啦!看看,喜欢吗?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慢点儿吃!别急,丰哥儿还跪着呢,都是你的,没有丰哥儿的份。慢点儿吃!你个小胖丫头,真是个急性子,像我!哈哈哈……”
听着老太太的絮叨,齐瑞珠忽然想起,这是自己八岁时候的画面。
那一年,她哥哥十岁。
两个人在厨房里因为争抢为过年准备的油炸素丸子,她被哥哥推了一把,撞在了灶台上,磕破了额头,自知闯祸的哥哥跑了个没影,留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嚎啕大哭。
父亲知道她是和哥哥争抢素丸子才磕破的脑袋,也不管她额头才刚刚包扎好,就罚她去跪祠堂。
齐瑞珠觉得特别委屈,跪着跪着就晕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就已经躺在了床上。
那时候奶奶过来看她,就端了这么一盘肉丸子。
父亲、母亲从来都是重男轻女的性子。
哪怕奶奶说了,齐瑞珠的哥哥齐瑞丰在祠堂里跪着,齐瑞珠也是不信的。
不过,当时她还是信了的。
也就是后来长大了,回想起这件事,才意识到,奶奶只是在安慰她。
家里那么多人,只有奶奶最疼齐瑞珠。
也只有奶奶会在齐瑞珠受伤后跪了祠堂晕倒之后过来看她,还给她做了一盘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