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煦肚子里都是问号,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程教授,小表情在脸上又变来变去,都多大的人了,在可以依赖的人面前,总是毫无防备地暴露心思。
程教授看他,笑着开口道,“那墙上的字,落款人的名字是不是有些眼熟?”
汤煦顺着他的话往墙上看去,经程博昊这一提醒,顿时就想起来,有些惊喜道,“是Q大土木系的许老教授,他的很多作品都是我们书本上的案例呢!听导师说过,许老教授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拿得出手,最爱中国茶道,就是性格有些古怪。”
谈到专业和崇拜的大师,小年轻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激动,他看程教授还是在笑着听他说话,也大着胆子索性说自己的想法,“许老教授是我们专业的学生里最崇拜的当代设计师之一,我觉得他那不是性情古怪,有种世外仙人的真性情。”
要是被许老本人听到未来徒弟这样夸他,老先生不知道还要得意成什么样。
汤煦心里是真的敬佩许清树。
国人从来就不乏有才者,出国深造后能真正回来的却没有几个,移了民裹上另一层身份,倒真的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汤煦最敬佩许老教授的,除了他对建筑方面深厚造诣,就是他名誉一生却始终恪守本心的情操。
他在出国前,导师也和他说过,要是能在Q大得到许老的指导,就没有白来一趟。
汤煦抑着兴奋,又开口问对面的程教授,许老教授他也经常来这里喝茶吗?
程教授恩了一声,又像故意逗他似的说道,几乎每天都来,就是今天不碰巧。
小年轻脸上立马就浮现几分失望。
程教授忍住笑,又说,“再等个半小时,他就办完事回来了。”
汤煦看著說話的男人,忽然间便明白这男人领他到这里,便是为了引他见Q大土木系里最德高望重的许老教授。
开学这一个星期,汤煦就跟一个拽直了线的陀螺一样,忙的团团转。宿舍在他申请的第四天才被批下来,同屋还有三个男生,都不是亚洲人,学科也不同。
那三个倒是兴趣爱好相当,都热爱home趴和泡酒吧,几次邀请汤煦他都以要写essay为理由拒绝了邀请。
那几个室友也知趣,只是很多时候还是很不解地问汤煦中国人是不是都这么保守,长得这么帅不出去猎艳简直是太可惜了。
汤煦自小被汤妈妈教育地好,对待感情态度向来认真,初中的那次早恋,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以致到大学,他的追求者不说夸张,最起码十根手指头是数不过来的,但好不容易和一个外语系的系花谈恋爱,人家女生怪他太宅又不懂情调,节日从来记不住,补送的礼物也没有诚意,最要命地是和人家谈了小半年接吻都还只是在嘴唇贴嘴唇。
那原本就心高气傲的系花将这种事说给自己闺蜜听,谁信还有这么纯情的小年轻。
大二的时候,可怜的小年轻又一次被女友分手。
还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幸亏那系花还有几分气度,没有和他闹,只是压着和他恋爱将近半年的委屈和火气凉凉说,汤煦,你要是再这样,就抱着你那些设计稿过一辈子吧。女朋友是放在手心里疼的,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你很重视我,我迁就你的时间,迁就你的一切,你忘记情人节也就算了,连我的生日和我们交往纪念日都从来不记得,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系花问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汤煦无论从长相还是才华都足够优秀,家境也不差。两个人要是能走到最后多好。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交往了半年的男友简直当她像空气一样。
汤煦时隔多年再一次被女友分手,受到的打击也不小,学人家去泡吧买醉,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好好的怎么又被甩。
消沉了一个多星期,导师给了他一个开发区别墅群里一根局部建筑的规划稿,他才重新振作起来,一心一意又扑在设计稿上。
一段旧恋情就这么糊涂地走了出来,汤妈妈看自己儿子那段时间的低落,心疼自己的宝贝疙瘩,也就不敢再提什么相亲去刺激他。
都24岁的年纪,感情史还是干净的一塌糊涂,别人都以为他还困在上一段感情出不来,谁知道这没心没肺的小年轻或许就没真正谈过一场恋爱。
自从那一天和程博昊一起去见了许教授,这个星期以来,他们到现在也没有照过面。
在学校里处处照顾着他的,倒是林清。
土木系和物理系的教学楼有相当的距离,光走路过来要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每天中午林清都会过来找汤煦吃饭,和他说一些在学校需要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