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在被子里的脚混乱间似是踩到宋思玺大腿,男人倏地停了动作。
他恍惚间好似听见宋思玺沉了的呼吸。
没等细听,男人松开他,轻揉了两下他的头发,而后站起身。
等宋思玺转身走出两步,江棋瑞才回过神来,轻声唤他:“宋思玺?”
宋思玺停下脚步,转回身看他。
江棋瑞眼底还泛着点泪意,抬眸看他:“你去哪?”
“卫生间。”
江棋瑞见他走的方向是朝客厅,便提醒他:“卧室里有卫生间。”
宋思玺忽然安静下来,不言语看他。
江棋瑞对上他视线,后知后觉,视线往下落了几分。
而后几乎是瞬间,他又如同被烫到般迅速把视线移开了。
余光瞥见男人再次转身,身影没入门后。
随着关门声响,江棋瑞浑身烧红地弯下腰,一点点将脸埋进被子。
被子上有宋思玺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
江棋瑞浑身一下子更烫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地在被子埋了会,又忽然回过神来。
他刚刚混乱间脚掌心踩到的,是宋思玺的大腿吗?
越回想越觉得不像,他那条做了恶的腿一瞬间像是被架到火把上烤。
江棋瑞抱着腿在被子里打了个滚,滚到整个人卷进被子。
他在一片漆黑里,嗅着周遭属于宋思玺的气息,不受控想,宋思玺这十年,真是不只长了年龄和个子。
·
宋思玺回到卧室,房间的大灯已经关了。
剩一盏他点在床头的夜灯。
江棋瑞又单独为他留了一圈卧室的壁灯。
床上身影呼吸起伏很轻,看起来是睡深了。
宋思玺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低头看床中央仰面躺着,睡相很好的人。
安静看了会,他转向床头柜,缓慢拉开贴着白色标签的第一层柜子。
成排的药物再次出现视野中。
昨夜记忆缓缓上涌。
“你拍给我的药我看了,基本上是精神类药物和助眠药物,而且药效都挺猛的,你朋友吃药几年了?”
“不清楚。”
“那服用量呢?知道服用量我可以大致帮你估算一下时间。”
宋思玺深呼吸:“不清楚。”
对面沉默片刻:“或者你有没有看到他出现过比较明显的分离性障碍表现?比如短暂失明、呼吸过速,日常生活里某件事情做着做着,忽然就停下来,不知道干什么了。”
见宋思玺仍是不说话,对面又道:“甚至更严重点,他有没有出现过比较明显的自残或者自杀行为?”
“这样吧,”对面建议,“有几种药国内不常见,我也几乎没怎么见过,等过阵子我导师回国,我帮你问问,这段时间你先看看有没有办法清楚他每种药的服用量,弄清楚了,就告诉我。”
“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