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稚悟了萧猊的意思,有些不愿意,可他看见了装灵芝的盒子。
盒子本放在石桌上,他眼睁睁地望见萧猊将盒子置在怀里放着。
……
萧猊依旧身形不动,坐在树下静静地等他。
萧猊不说威逼利诱,但他温和的只留给灵稚一种选择,除了靠近他,别无办法。
灵稚慢吞吞挪过去。
月色盈满庭院,少年的两只白足莹白光润,萧猊目光一顿,移开。喉咙滚了滚,把想说话的咽在嘴边。
灵稚站在萧猊面前,伸手去拿盒子。
一扯,没拿动。
他睁大眼睛欲言又止,萧猊道:“早些休息,下次出门记得把鞋子穿上。”
至于那个吻,萧猊承认他有点失控,此时当着灵稚的面再提并非明智之举,会把灵稚推得更远。
萧猊想起灵稚总不太喜欢穿鞋子,在雾清山他出于假意不厌其烦地为他穿好,扪心自问,纵使假意,又为何做到次次妥帖,各中心绪,再探究没有意义。
如今灵稚的习惯没变,却不会再让他给他穿好鞋袜。
……
灵稚不自在的缩了缩脚趾,他习惯听从旁人善意的意见,此刻忍着下意识点头的动作,不希望让自己看起来太乖,默不作声地从萧猊手上顺利接过盒子。
他想他应该再冷漠一些,于是灵稚抿唇,绷着神色很冷酷的离开。
不要给萧猊希望了。
灵稚猜不到的是,往时他总是温顺安静,冷起脸的模样在萧猊看起来挺新奇的,于是灵稚对他故意摆出来的冷脸非但没让萧猊受到什么伤害,心情甚至轻快几分。
比起冷漠,灵稚对他恐惧颤抖的反应让他心痛难忍。
萧猊送完灵芝,离开时让候在静思院大门的奴才回去伺候人。
夜色悄寂,时辰很晚了。
灵稚给灵芝浇了少量的清水,把它放在窗檐旁,月色安谧地洒在它的菌盖上,他盯着看了许久,恍惚听到小奴才说话。
“公子,该休息了。”
奴才低唤几声,灵稚身子乏累,他白日在街上走了不少路程,悲喜的情绪明显交替,人是累的,偏偏抱了灵芝回屋后,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他把灵芝放在窗檐下晒月亮,嘴上说“再等等”。
天色灰亮时,灵稚浑浑噩噩地躺回床上,这一觉睡不踏实。
晌午已过,静思院赶来了拎着药箱的御医。
小奴才在约莫半炷香前发现灵稚没睡醒是因为生病了。
往时灵稚最多睡到晌午就会起来,奴才侯在门外越等越是不安,听不到动静,当机立断地推门进屋。
小奴才忙让护卫向主子通报,自己则片刻不耽误,飞快地请御医去了。
萧猊从书阁过来的,看不出几分脸色。
每次灵稚生病,他的气压便低沉森冷。
刘总管最会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呵斥让小奴才出去,其余的由他跟御医谈。
灵稚睁眼时,胳膊还扎着银针。
他舔了舔唇,颈后一暖,有人微微托起他,将半杯水送到唇边慢慢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