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挲响,灵稚胳膊抱上萧猊的腰身,跟着对方同样来了一句:“我也不负你。”
再后来,灵稚发现日子过得慢了起来。
萧猊留在他的小院里帮他收拾,起初还没察觉,过两日萧猊望着在秋千上吃甜瓜,没有丝毫帮忙意思的少年,拎起一块锃亮用来搭建药架的板子,走近他,失笑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灵稚夹起一片爽口多汁的瓜塞到萧猊嘴边,看他吃了,才问:“哪里不对?”
萧猊道:“院子看似错乱混杂,实则规整有序。”
他话刻意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灵稚瞬间避开的脸,继而开口:“经我收拾下来,发现更像是有人有意为之,故意打乱了这间院子。”
灵稚支支吾吾,言辞含糊。
偏他是个掩饰不住的性子,心里想什么都表露在脸上。神情东躲西藏,两只耳朵先红。
灵稚气馁,小声道:“是我刻意把院子弄乱的。”
他没看萧猊的眼睛,怕转过头就说不完整接下去的话。
“因为想让你多留一些日子……”灵稚攥紧秋千的摇绳,整颗心七上八下。
这两日他从百草庐回来,刚进大门就能一眼看见在院里等他的男人,心绪不免飘飘燃,似梦非梦,怕此梦骤然促醒,立刻飞扑到这人身上。
灵稚喜欢这样波澜无惊的怕平淡日子,就如他曾经在山上独自生活,日日反复采药摘果,饿了就吃困了倒头就睡,简单平凡,不会厌倦。
如今进城,便多在百草庐和院子之间来回往返,他不觉厌烦,光在院子捣鼓他的菜田,梳理果菜,看它们一日日的变化成熟,心中欢喜。
只是此般欢喜始终有块空缺,填不满。当他回来看见萧猊,这块空缺就恰好填上。
灵稚眼睛微红,仰头望着萧猊俊美的脸孔,一扫扭捏,羞愧道:“我并非故意要奴役你……”
此时萧猊心软如水,后悔逗他说这些话。
萧猊掌心按在灵稚颈后,将人微微带进怀里,止不住叹息:“我高兴为你做这些。”
灵稚闷闷;“哦……”
他问:“萧猊,你何时走呢?”
灵稚握住萧猊的手掌,自知理亏,声音轻弱。
“我知道你刚入封地,定有许多公务缠身,要会见官员。可你还是在小院里陪了我几日……”
他苦闷丧气,脸越垂越低。
“我是不是太黏你了,萧猊你还有时间处理公务么?”
他抢走萧猊手里的板子:“活也别做了。”
萧猊身份尊贵,但做起柴米油盐的比他还讲究。
萧猊不由笑出一声,注视灵稚愈发通红的面颊,捧起来珍视的亲一亲。
“怎么那么别扭。”
灵稚悄声辩驳:“没有。”
犹在羞愧扭捏的灵稚身子陡然腾空,他被萧猊抱起。
萧猊坐在石凳将他放在腿上,理了理他的头发。
“我竟不知与我在一起,会让你愧疚至此。”
萧猊认真专注地凝视灵稚的眉眼,不容他再躲避。
“公务有人送到院中由我处理即可,何况府内谋士众多,我的心腹若不能为我操劳解忧,要他们有何用?”
灵稚听得也专注,听完点头,认为萧猊说得有道理。
萧猊道:“樾州的官员,我自是想见就见,不见他们,就让他们等着。”
闻言,灵稚想起自己在茶楼听得话本故事,心道:做大官的自然要有派头。
萧猊低笑:“我再与你多处几日,等那边的事情完成,在戌城修一座宅邸倒不错。”
戌城远没有樾州其他几座城繁华昌盛,他身为安定候,留在此地营建发展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