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三对母女花道:“她们是哪里来的?”
赵康笑容更浓了:“殿下,她们是我精心为您挑选的,绝对没有强迫她们。卖身契约都放在了旁边这个小盒子里,从今天开始,她们就是您的了。”
“你们都有家人吗?”
我转向了三对母女道。
她们愣愣的不懂说话,赵康一急,低声喝斥起来:“殿下问你们话呢,快说啊!”
“有……”
这时,她们才小声说道。
“赵大人。”
我对赵康道:“你这份心意,本公收下了……你先别忙着说话,听我讲……本公没有工夫追究你的责任,至于那些刺客,迟早有一天我会抓住他们,你就不要胡乱猜想了。”
赵康沉思了片刻,这才试探的道:“殿下……您是觉得她们不好吗?没关系,您从京里回来的时候,我保证给您物色更好的母女花。”
“不是。”
我否认道:“你就不要管了,总之,你能有这份诚意,本公很高兴。她们几个,你每人发给两万金币,烧了卖身契,让她们回家过日子去吧。”
“遵……遵命!”
赵康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三对母女花听着却是有些黯然,她们早就听郡守大人说了,面前的少年乃是真正的大人物,如果讨得他欢心,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不过旋即她们又欢喜了起来,获得了自由不说,还每家有四万金币,这足够她们和家人快活的遇上百年富足日子,这样也不错。
赵康情绪低落的叫健婢们将三对母女花带走,顺便将为我准备的丰盛午餐端上来,想要离开再想想办法,却被我留了下来。
“赵大人,说起来,本公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你。”
我拿出了怀里的地图,“渝江直通陇凉郡的西北部山脉要是从那里开一个港口,让运船停泊,你觉得几日可到?”
“从鱼幕府发船,夏秋雨季五日可达,春冬季节则要花费十天。”
赵康看都不用看地图,直接说出了答案,他微微一摇头:“殿下,之前朝廷也有过这个议论,不过花费巨大,不只是航道的清理开通,还有从山脉这边开拓一个港口非常困难,然后打通崎岖的山路、修建一条宽敞的大道,这两件事也非常不容易,又怕做下来后入不敷出,就干脆搁置了。”
“你好像没有说完吧?”
我淡淡的道:“说清楚一点,这么简单就放弃了?一定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吧?”
“啊呵,殿下真是明察秋毫。”
赵康略显尴尬的说:“其实是这样的,主要牵涉到经费的问题。我们盘算了一下,清理淤泥、开通航道要至少一亿金币,港口修建要一亿金币,开通和陇凉郡的大道要两亿金币,总共四亿金币的成本,朝廷不出一枚金币要我们自筹,而陇凉郡以及其它的西北两郡更是贫穷,居然想要我们沿送的五个郡先垫钱,然后他们每年从航道的税收里扣出来给我们……殿下,您想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开通航道还不是方便他们吗?凭什么要我们出钱呢?”
我微微一颔首,算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牵涉到钱财和权势斗争,一向是办事情的最大阻挠。
特别是这种根本不牵涉到自己的私人利益,而是治守之下的民生问题,那就更不可能太用心了,西北三郡想占其它渝江沿岸五郡的便宜,渝江沿岸五郡也想占西北三郡的便宜,结果谁都不是笨蛋,所以一个有利于西北和内陆民生的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赵康一番慷慨陈词后,才渐渐冷静下来。他这时才想起,好像在这位殿下初去西北时,挂的头衔是“都督西北三郡军政大事”,权势极大,只不过后来是因为陛下要平衡朝中的声音,才借着一个小事摘掉,听他这么问,难道他又要开始掌管西北大权了?那么自己这么说,岂不是得罪兰亭公?
我心中想的和赵康担心的,那是两码事。
这个构想是前几天杜良才跟我提及的。
他在陇凉郡的归州城担任县令多年,归州城恰好就是在陇凉郡的东南角,港口的道路打开后,通往的第一个城池就是归州城。
众所周知,船运和陆运最大的区别在于运送时的损耗。
可别小看了这个损耗,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从鱼幕府押运一百万斤大米去西北的归州城,路上行程是至少二十天,这二十天的吃喝拉撒就是所谓的运送损耗。
而这一趟的运送损耗,依照每个挑夫用三轮小车推动两百斤货物算,需要至少五千名挑夫,外加护卫的一千名士兵,这六千人每天起码要消耗掉一万斤的粮食,二十天就是二十万斤,也就是说,一百万斤大米,运到归州城就只剩下八十万斤了,消耗了两成。
如此计算还是建立在中原大地上交通发达、道路好走的情况下,要是同样的一百万斤大术,要从归州城运到西凉城,在崇山峻岭中行走,车轮根本无法使用,只能肩挑背扛,消耗最多能达到惊人的一倍!想要运送一百万斤大米,至少得在归州城准备两百万斤大米。
从这惊人的损耗,我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流风国和大元国不敢经常和草原人打仗了,这仗打起来就是打钱,在偏远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