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起这个斥候,一股真气输入他的身体,让他快耗尽的精神能够迅速平缓下来。
“冷静点说,不要慌张,天还没有塌下来呢。”
我淡淡拍了他一下,手下自有人将板凳搬过来让他坐下。
斥候大口大口喘着气,但已经不像刚才那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殿下,不好了!北方、北方来了敌人,铺天盖地的起码上十万啊!”
开玩笑的吧?
包括我在内,营帐中的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你在哪里看到的?怎么我们没有收到消息?”
军师高启孟急了,也不顾尊卑,抢在我前面询问道。
“昨天下午在距离西凉城五百里的地方,我们这一队人观察到了敌人的军队,一路疾驰,黑压压的看不见尾部。”
斥候急迫的说:“他们把马匹都给了我,自己躲在了树丛中,所以我才能这么快赶回来。”
“地图拿来,快点!”
我一声命下,旁边立刻挂起了一幅西凉城区域防御图,这是陈伏月花费两年工夫制作完成的,地图标识超过了方圆五百里,斥候手一指,指向了地图最前面的中间。
“不可能!”
高启孟断书道:“如果按照斥候所说,这些军队从北方而来,应该是漠北的部落,但他们通行的地点却是漠南众部落的核心地带,漠南和其它部落一向多有冲突,怎么可能让路放他们过来?”
众人听得点头不已,古时候“假道伐虢”的典故早已被传为笑谈,漠南部落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收获固然多,但实力大损也是无可不认的事实,如果漠北大军在攻击西凉城之前先把他们灭了,或者是铲平西凉城后顺道再捞一把,哪一种结果都会令漠南部落哭都哭不出来。
“不会,一定是他们达成了默契,我相信我的手下。”
王妙儿站了出来:“现在正是我们西凉城、甚至是西北最虚弱的时候,漠南部落一定会很高兴别人削弱我们力量。”
“我同意启孟的观点,今年以来,漠南部落和漠北部落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他们不可能相信漠北部落的。”
周敬点头道。
冯卫作为冲锋陷阵的将军,对这些争论一向不发表意见,只是看着池长云。
池长云抬头道:“殿下,卑职以为,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掌管后勤的周敬闻言挑了挑眉头:“池大人,我们要怎么注意?七月底解围以来,都一个月时间了,除了修整一下城墙,你还干了什么?箭塔、投石机、铁藜蒺你都没有补给足够,郎大人更是直接说没钱。早知道这样,你们又何必当初呢?”
周敬主管军队后勤,与掌管民务的府衙相对立,自然关系不怎么好,特别是和西凉城主簿郎有信,简直就是冤家对头。
平日,我都以民生问题为第一守则,偏向了府衙,周敬说不出什么话,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哪有不狠狠数落对手的道理?
郎有信又岂是省油的灯,当即就反驳说:“周大人说得轻松,要这个要那个,你以为我会变钱出来吗?做一个城池的主簿,可不像你们士兵那样今天有吃的就行。明天呢?后天呢?你看看吧,要不是我勤俭节约省下一笔钱来,碰上现在皇上也不拨款,你冬天准备喝西北风过日子吗?”
周敬再怎么说也是武人,论起吵架、骂人、用嘴巴打仗,根本比不上郎有信,况且今天大家都知道了朝廷的旨意,郎有信往日的吝啬和小气,现在完全可以用“高瞻远瞩、策划全局”形容。
主簿大人也是够大胆的,直接就骂了康宗,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骂他好,还是该附和好。
我平和的一笑,伸手一抬:“都别吵了,现在我命令全军在一个时辰内撤入城内,由三位将军统筹,四万老兵各占据一面城墙,另派五万人协助,其余的全部准备随时待命。”
高启孟还想说什么:“殿下……”
“高将军,不用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