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见今天没费一兵一卒我们就对他俯首帖耳,大是得意,想也不想就一屁股坐到了我和阿破胳膊上,小慧喊道:“皇上起架回宫!”一边冲我们使一个眼色,我最先明白,冲阿破努努嘴,我们就抬着他往前走。
……那会刚下完一场大雨,操场边上有个半米多深的水坑,小慧冲我一使眼色我就知道该把这小子往哪送了,我和阿破把他抬到水坑边上的时候这小子还正手舞足蹈着呢,这会也发现不对劲了,边挣扎边急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和阿破一起使劲,一下就把大勇掀到坑里去了。大勇在里头这通刨啊,等阿姨拿晾衣服的竿子把他搭上来,他就跟刚被女娲造出来似的。
后来我、阿破还有大勇被罚在太阳底下悔过,阿姨也没让大勇换衣服,两节课站下来,我至今清晰地记得大勇往回走的时候那关节上一截一截往下掉泥块啊,那机械舞跳得比机械还舞呢!
从那以后大勇就不敢再怎么欺负我们了……
事隔多年,大勇现在想起来仍打了个寒战道:“你们四个实在是得罪不起,幸亏我后来转走了,要不就该你们虐我了。”
阿破把拳头捏得嘎嘎响,道:“你以为现在就没事了,我一直等着揍你呢!”
大勇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小慧的。”说着又去拿小慧的手,小慧闪在一边,狡黠道:“那你还欺负我?”
“那不是那会不懂事吗?”
阿破冷冷道:“你没发现你现在也挺不懂事的吗?”
两个人眼神在空中一对,擦出了几点火星,阿破似乎还真有点介意当年的事。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声音也不知从脚底还是头顶猛然地袭至,闻者无不牙酸手抖——就像好几百面簸箕竖起来在沙地上猛刮,又如用铁勺挖空铁锅般的撕心裂肺!
大勇悚然道:“什么动静?下水管道崩了?”
王成“正手”握着酒瓶子,摆出一副戒惧的样子道:“敌袭?”
我幽怨地看了一眼那间小阁子,安抚大勇道:“别怕,我们有个小妹妹在里面唱歌呢。”
大勇惊道:“我才离开你们几年啊你们就又找着新的挑战了?”看样子他本来是想跟我们好好聊聊的,但又听几句自知再待下去难以善终,遂起身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
我善解人意道:“行了你走吧不用说场面话了,能理解。”
大勇感激地看我一眼,拉开门一溜烟跑没影了。
包厢里,我们五个面面相觑无语凝噎,正应了那首歌里唱的:都说英雄是砥柱中流,知怎么人间愁,他也有。想走的时候不能走,不能走……
阿破发狠道:“就冲小绿赶跑了大勇,我认了——以后她唱歌,我听!”
我们四个二话不说一窝蜂全跑到门外,把包厢门死死拉住,无双含泪道:“阿破,够义气!”
王成挑大指由衷赞道:“阿破好男儿,铁血真汉子!”
这时包厢门被拼命敲打,一人在里面哭天抢地喊:“我错了,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今天晚上我们玩得很哈屁。
到了结帐的时候,我摸出钱包一看今天只带了200多块钱,于是说:“我没带钱,你们谁去把帐结了?”
阿破他们边掏钱包一边纷纷埋怨我:“怎么那么粗心呢,钱都不带就出来玩。”
结果他们三个把钱包掏出来一看,就小慧带的最多——215块,四个人加起来不到800块钱,我们这一晚上啤酒洋酒果盘饮料起码得1500。
除去这两天花的,我们家里那大皮箱子里还有好几十万,可是谁也没想起来出门的时候拿几捆装在身上,我们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
我叹气道:“行了,我们留下当人质,无双回去拿钱。”
阿破推了一把无双道:“你去楼下随便泡个款姐帮我们结帐,比回家一趟快。”
无双踹了阿破一脚,拿出钥匙往出走。
王成忽然站起来:“我去结吧。”
我们都感好笑,因为我们知道他就算真有这心也没有这力,一个饿得吃拉面要续6碗的人身上是绝不会多过一碗拉面钱的。
小绿从身上掏出一个手工绣的小荷包来,怯怯地说:“要不我们再凑凑吧?”一看有500来块,我们这群人里倒是属她最有钱……
王成走向门口道:“我说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