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声中,两人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多尔衮一闪身,径自进了大帐,“就凭你们两人,也能拦得住我。”
他打定主意,今晚非见到黄台吉不可,一探虚实之余,还要利用盛京之事为自己牟取最大利益。
“贝勒爷,君前失仪,这可是大罪。”范文程嘴里大喊着,想要惊动周围的其他士卒,脚下也没闲着,朝多尔衮追去,意图阻拦。
两个士卒也忍痛想要站起来,继续出手。
“让他进来吧。”营帐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威严尽显,“范章京也进来,其他人退下。”
两个士卒闻言止步,继续值守门口,同时示意其他几个闻讯赶来的军兵回归原位。
听到黄台吉的声音,多尔衮微微一顿,不过随即恢复正常,继续往里走,他现在可是把柄在手,即便黄台吉是装病,他也无惧。
进得帐内,来到榻边,见了黄台吉的模样,还有地上的血迹,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多尔衮更是放心,只微微拱了拱手,“见过大汗。”连个大礼都欠奉。
“盛京的事儿你都知道了?”黄台吉喘着粗气。
多尔衮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信使呢?”黄台吉知道,定是这次来的信使出了岔子,才让多尔衮得了消息。
“在我那儿好酒好肉地招待着呢。”
“那你意欲如何?”黄台吉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突然昏迷过去,必须在这有限的清醒期间,不但要下令撤军,还要把多尔衮搞定,最大可能地保住大金元气。
“很简单。”多尔衮同样很干脆,“让我做议政大贝勒,还有,我正白旗实力不足,最好从你的两黄旗中拨几个牛录给我,什么时候做到了,我什么时候把那些信使送回来,关于豪格之事,我也自会闭嘴。”
多尔衮还是保有一定戒心,没有把自己的两个兄弟拉扯进来。
“谁?”多尔衮忽地大喊,猛地转身,面朝营帐门口。
别看他自恃勇力,孤身进帐,但还是小心戒备着,半边身子对着黄台吉,半边身子对着门外,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刚才他隐约察觉到,有一道极细极淡的黑影从门口飘过。
但定睛再看之时,却又没有一点异常,仔细回想之下,刚才也没有丝毫响动,难道真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贝勒爷,你眼花了吧,这帐里除了咱们三人,哪有什么动静?”范文程说道,“只怕是老鼠罢。”
黄台吉也喘着气插话了,“怎么,难道我大金堂堂墨尔根代青,还会怕我这奄奄一息的病人?或者是小小老鼠,也能让你如临大敌?”
墨尔根代青是黄台吉初登汗位后,因多尔衮征伐插汉部有功,特地赐给他的封号。
多尔衮左右打量面前这君臣二人,看上去的确不似作伪,这才放松身体,嘀咕了一句“我有什么好怕的”之后,接着问道,“怎么样,我刚才所言,大汗答不答应?”
隐藏在黑暗中的志文松了口气,刚才这道黑影,正是闪身进来的他自己。
志文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多尔衮给察觉到了,看来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人。
要是他揪着不放,继续查找,那就只能出手了,现在嘛,才进来,营帐里是什么情况,有多少人都还不清楚,先暗中查探一番,看看动静再说。
正文第630章墨尔根代青
刚才在营帐之外,志文眼见多尔衮击退侍卫,闯了进去之后,确定这里面就有他今夜的目标。
于是暗中摸过去,将门口两个侍卫悄无声息地放翻,又把周围的几个营帐,但凡能听到动静的士卒全部做掉之后,才摸了进来,为的是等会儿能从容行事。
前面这三人谈了些什么,志文自是一无所知,这时听到多尔衮气势汹汹地逼问黄台吉,还有些好奇,据他所知,黄台吉可是一代雄主,怎么还会被多尔衮给拿捏住。
黄台吉并不难认,躺在榻上的那个病汉就是,为了找麻烦,志文可是来踩过好几次点的,也曾远远见过这个或被称作大汗,或被呼为陛下的人,虽然病得有些脱了形,但轮廓还在。
“议政大贝勒没问题,牛录给你十个,行了吧?”黄台吉痛快答应,爽利劲头连范文程都有点诧异。
见范文程在一旁发呆,黄台吉有些不悦,“愣着作甚,范章京,还不赶快动笔,先写完撤军的手令我好用印,再把我刚才同多尔衮大贝勒的话也写下来,等着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