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只有汉人那里,因为在此地呆的时日不短,有那闲不住的人,硬是抽空砌了几个小土灶,方便做饭。nnguoji
调理脾胃的思路没有错,开的方子也对证,至于要用来做药引的灶心土,就纯是借口了,其实有它不多,无它不少,完全是为了去找柳老汉。
阿济格的侍卫头子一开始还是想派几个士卒随同,或者让蒙人同行,都被柳才劝退了,他的理由是,汉人打骨子里惧怕他们,要是他们同行,没准会因此把土灶毁了,如此灶心土可就拿不到手了。
这个借口实在牵强,不过金人本就觉得汉人怕他们没错,又佩服柳才的医术,居然也信了。
一进汉人营地,早有人等着了,七拐八弯地走了一阵,终于见到了柳老汉。
“爹,怎么样?囡囡他们的姥姥姥爷找到没有?”刚见到柳老汉的身影,柳才就大声问道。
“哈哈哈”柳老汉大笑,“找到了,安定丁氏嘛,这不是?”
“姥姥,姥爷!”几道身影刚现身,囡囡就大声喊着扑了过去。
“囡囡!”
“志文!”
接下来,自然免不了一番唏嘘,几番落泪,然后亲人相认,互诉衷肠。
兄妹两人的姥爷一家子,的确是逃难很早,是以志文的爹娘都没有找到他们,一路辗转,颠沛流离之后,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还在一起的,只剩老两口和一儿一女,也就是志文和囡囡的舅舅和小姨。
志文免不了也落了几滴泪,倒不是他有多伤感,而是气氛使然,看着囡囡哭得那么伤心,眼泪不由自主就跟着出来了。
囡囡哭累了,趴在姥姥的怀里沉沉睡去,志文想把她抱过来,谁知小丫头两只手紧紧抓住不放,看来是把对志文娘的思念,都放到姥姥他们身上了。
“志文,就让囡囡同我们一起睡吧。”姥姥说道,他们几人眼力不差,都看出了如今的志文与众不同,显然有事要同柳老汉相商,不再是印象中的那个顽童了。
志文叹了口气,“姥姥,你们先带着她出去休息,等会儿我还是得带她走,不然金人那里不好交待。”
人群四散,柳老汉的窝棚里只剩下他父子二人和志文。
“公子,人既然已经找齐了,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柳老汉问道。
“不急,柳老叔,晚上吃得咸了,口渴得紧,我先喝点水再说。”
“对,是我失礼了。”柳老汉起身,就要开始张罗。
“坐下吧,柳叔。”志文将柳老汉按住,“下午你和柳大哥应该还没聊够,这会儿再好好说说,烧水泡茶的事儿就交给我了,对了,柳老叔,你有多久没喝茶了,我今晚可是专门给你带了私货的。”
喝茶只是又一个借口,柳老汉没有逃过难,虽然与陕北难民混在一起,身上可能也有了鼠疫的抗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喝些池塘水为好。
“茶啊”柳老汉舔舔嘴唇,“自从与你们失散,就再没喝过,也好,今晚就享你的福了。”
氤氲的茶香中,三人惬意地享受着。
“柳叔,你们在此地有多少汉人?”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志文终于回到正题上了。
柳老汉低头扳着指头,过了一会儿,抬头道,“一万不到点,公子。”
志文点点头,这与他估计得差不多,金人三千,蒙人五千,能监管的汉人极限,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数,要再多些,未必能镇压得住。
现在的汉人,血性犹存,还没有到一见金人,就吓得跪地求饶的地步。
“我打算将汉人全部带走,恐怕要辛苦你了,柳老叔。”志文道。
“全部带走?”柳老汉放下装满茶水的土碗,“公子,你当真?金人蒙人可不是吃素的。”
按柳老汉的想法,志文他们千里迢迢来辽东寻亲,眼下既然已经找到人了,那自然是赶紧带着人跑路,比如说今晚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因为志文他们给阿济格看病,汉人营地的周围明显松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