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庆笑嘻嘻地将赵游击交给前来解绑的两个士兵,又把手伸向了趴在板车上的第三人,“让我看看,这位大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那将官被郝庆拎了起来,上下牙不住地磕在一起,发出“嗒嗒”的响声,随后嘴角上扬,生生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小兄弟,你大人大”
话未说完,就见郝庆摇摇头,“这谁啊,不认识。”
然后抓住衣领的五指一松,“等等我,头儿。”竟是不再理会此人,追着邹群去了。
“砰”的一声,这将官猝不及防地砸在了板车上,整张脸和车板来了个亲密式接触。
首当其冲的是鼻尖,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那酸爽的滋味直冲脑门,眼泪鼻涕一起涌出。
接着遭罪的是牙齿,重重磕在车板上,痛入骨髓,也不知这两颗牙还能不能保得住。
不过肉体上虽然如此痛苦,这将官心理上却是快乐得无以复加,他居然不认识我,哈哈,不认识好啊,不认识我就不用像刘参将赵游击那般,被推出去做出头鸟了。
这一下摔得虽惨,却也值了,看来低调才是王道啊。
正文第515章晋北风云起(22)
邹群等人刚刚将刘参将赵游击二人从板车中带出来,从城门口出来的那队骑兵也到了近前,当头三人飞身下马,向他们走来。
正中之人有些清瘦,长须飘飘,身着窄袖大袍,袍服上绣着一只飞禽,看上去是锦鸡的模样。
左右二人稍稍落后,俱都身形高大,穿着山文甲,左边那人年纪大些,一脸虬髯,右边那人则明显还是个少年。
邹群带头,一拱手,“见过耿督爷,张总爷,孙队长。”身后诸人有样学样,都跟着他一起见礼,就是桀骜如张献忠罗汝才者,也不例外。
说罢,邹群左腿前跨一步,就要下跪。
“唉,战乱之时,不必行此大礼。”耿如杞笑容温煦,疾行几步,来到邹群身前,伸手托住邹群,阻止了他的下跪。
随后一只手在邹群肩上轻拍几下,“张家口的将士们今夜平乱有功,都辛苦了,再行大礼,岂不是要折煞我等,对吧,鸿功兄。”最后两句话,却是对着稍稍落后于他的张总兵说的。
“大人所言极是。”张鸿功微微躬身,“今夜虽有小乱,尚不致酿成大祸,全是张家口将士们的功劳,当然,督爷你的运筹帷幄,也是功不可没。”小小地拍了一记马屁。
耿如杞、张鸿功二人,事发前一直在张家口下堡外驻扎守候,待下堡大开城门,迎接他们入城之际,大事已定,除了一众将官及其家眷都被带到上堡城外,八家粮商几千口人,俱被杀得干干净净,一应粮食金银等物什,都被找了出来,就等他们前去接手了。
时间紧迫,财物众多,甚至来不及清点,以他们带来的大同军兵为主,孙可旺邹群他们的部分佣兵为辅,找了个稳妥之处,急匆匆地将这些东西全部聚拢,随后放火,将八家粮商的宅邸烧成一片白地。
这八家粮商中人,除了几百个东虏和北虏护卫的首级,其余人等,都在这场大火之中化为灰烬。
张鸿功带来的大同军兵,在今晚的行动中,做的事就是搬运,放火,灭火而已。
随后耿总督大手一挥,当下借花献佛,用刚刚抄没的钱粮,给了现场军兵赏赐,那一波又一波的声浪,就是士卒们在欢呼,张家口的军心已归。
眼下诸事已毕,就差收服张家口的这些将官了,只要这些人投诚,再挟着此事的余威,相信整个宣府,都会落入掌中,自己这宣大总督,不再是有名无实的了,而且用不了多久,阳和城中的那些阳奉阴违的家伙,想必也不敢再违逆自己了。
想到这里,耿如杞心情大好,稍稍向右侧了侧身子,“可旺啊,此番行事,数你们涿鹿功劳最大。”
“督爷过誉了。”孙可旺也算历练出来了,欠了欠身,“都是您与贺大人的筹划,我们不过依令行事而已。”
耿如杞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孙可旺几下,以示承情,这事儿明明是以他们为主,自己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已,涿鹿商社很懂得进退嘛。
当然了,这是耿如杞和张鸿功不知道涿鹿工会在边军下层的实际掌控力的想法。
宋献策也好,孙可旺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