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志文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不淡定了,这么多人,就是堆,估计也能把关隘给堆平了罢,小英更是一下子就慌了神,嘴巴一瘪,就要哭出声来。
“莫慌莫慌!”薛平急忙说道,“我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特地问了一下,大多都是些没什么力气的流民,真正可堪一战的精锐,不会超过两千人。”
这还差不多,志文稍稍放心,不过,即便如此,人数上对于志文他们来说,仍然占据优势。
“怎么一问就问出来了?我还怕这些人口风紧,不会有什么收获呢。”志文说道。
“公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些人都是为了讨口饭吃,有几人是真正忠心耿耿的,大部分人我只吓唬了一下,就竹筒倒豆子,通通说出来了。”薛平有些得意地说道,“对了,我还核实了一下,他们所有哨探,的确已经全部落入我们手中,至少在两天内,不用担心流匪会得知我们的消息,至于两天后,流匪哨探失踪,定然会引起注意的。”
“小志哥,你可一定要去救我娘和我哥他们啊。”小英突然抓住志文的衣袖哀求道。
“小英你这是说什么话。”志文拍拍小英,“宋婶儿和小捷也是我的亲人,还有大柱,还有孙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不去救他们。”
说到这里,志文向囡囡使了个眼色,让她和妞妞扶着小英休息去了。
待三个丫头走远后,志文正色道,“薛平,这回是我们涿鹿山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机,去把陶勇、海东青、钱管事,还有巴根、鄂力亚、乌力罕和乌木格等人都叫过来,咱们好好商讨一下,要怎么击败这些流匪。”
“老高,行啊,这招儿看似愚笨,却很有效,看来这涿鹿山,是指日可下了。”王嘉胤感慨道。
“大头领过奖,”高迎祥一连几天亲自督战,累得双目发红,拱了拱手,“若无意外,最多明日,就能登上城头了。”
接着恨恨地说道,“这次用的可不是云梯,我看他们还能不能再将我们赶下来。”
前几天的那场雨中大战,高迎祥的损失算得上伤筋动骨了,其后城上又挂上了高迎祥心腹爱将刘哲黄龙二人的人头,更让他心痛如绞,暴跳如雷。
有了他这个教训,再也没人愿意用自己的精锐上城头去拼命,不得不仍旧用老招儿-驱赶流民日夜攻城,其间不是没想过用巨木撞击城门,不过城门似乎被封住了,能找到的树干又不够沉重粗大,效果并不明显,遂不得不作罢。
不过一番折腾下来,倒让高迎祥想出了一个狠辣的招式,这些天都是照着这招儿来行事的,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他们倾斜了。
“辛苦了,老高,放心,这次打下涿鹿山,该分给你的粮,一粒都不会少。”王嘉胤拍着胸脯保证。
“定国,你让我哥俩守在城头上,就是不让放箭,到底是为什么啊?”一向沉稳的老言都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发牢骚问道。
“不要着急,言哥三哥,看到没有,那两个流匪的大头目?要是他俩同时出现在城下,你们若能一起射杀,那就放箭,若是不能,就再忍忍。”李定国终于说出了他的打算。
那场大战过后,老言和老三带的人减员不少,不能再单独值守城头,李定国索性就把这些人全部打散,补充到其他队伍里。
整个值守的安排重新调整了一下,不论是排队杀敌的普通队员,还是应付突发状况的预备队员,人数都有所增加,也都把平常训练相熟之人弄在了一起,当然,这样一来,值守的时间就长了。
更重要的,是保证了最少有三个武艺出众的带队之人,若流匪再派精锐偷袭城头,能及时挡住第一波强力攻势,让普通队员少些伤亡。
不过自那天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派出过精锐了,都是让流民不停地登上云梯来送死。
而老言和老三两人,李定国则将他们单独挑了出来,专门守在城头,准备好弓箭,但是,却一直没让他俩放箭,这一回,总算让两人知道了他的目的。
“这两人啊”老三咂咂嘴,“奸猾得紧,行了,我们知道了,会盯着的。”
王嘉胤和高迎祥二人,自起事以来经历的战斗不少,保住性命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因此,即便李定国他们从未用过弓箭,两人督战时还是下意识地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偶而进了射程的,也只有一人,两人都在城头弓箭范围内的情况,还真没出现过。
正文第370章终战(2)
老言将围在脖子上的棉布向上一扯,遮住了口鼻,将头探出城墙垛,向城下看了看,随后缩回头,说道,“定国,流匪这招儿挺毒啊,我看明天他们堆的东西就可以够到城头了,你有什么破解之法么?”
自交战以来,城下流民的尸骸遍地,流匪从未派人收拾过,天气炎热,没几天就让整个关隘上下都是臭气熏天,前些天李定国等人不得不重又祭出了河西殓尸时的方法,用布匹做口罩遮住口鼻,挡住臭气和尸毒的侵袭,严禁喝生水,至于石灰,尸体都在城下,实在够不着,索性罢了,诸般措施弄下来,倒也没人生病。
原本流匪虽然不专门收拾尸体,但为了方便架云梯,集结人手,好歹还是要稍微清理一下,雨中大战之后,除了继续以云梯,遣流民日夜不息地攻城外,却做了一件让涿鹿山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儿。
他们开始收拾尸体了,只不过流匪们并不是将尸体拿去掩埋,而是将散落四处的尸骸全部击中堆放在城下,此后的攻城战,每有死亡,都是如此这般地摞在一起。
不但如此,流匪还安排人挖土装袋,和着尸体一层层往上摞,没几天工夫,这样一个尸体混着泥沙的土堆就长到了城墙中部。
流匪们的用心昭然若揭,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有些缓慢,但却有效的方法,将土堆垒高,最终攻上城头。
这招儿一出,涿鹿山缺乏大量弓矢的短板就显露出来了,不能以弓箭逼退流匪们靠近城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般行动,而且连滚木擂石都不太敢用,这些东西扔下去,那是给他们添砖加瓦。
听到老言相询,李定国也看了看城下局势,叹了口气,说道,“言哥,流匪这招儿挺毒的,真有些以拙胜巧的意思,我现在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之所以要你和三哥把握时机,一举射杀对方两个大头目,就是想要制造混乱,然后看有没有机会出城冲杀一番,如若顺利,说不定就能一举击溃流匪,即便杀不退对方,也要想办法破坏这堆恶心的玩意儿。”
流匪们造的土堆,还是避开了城门,毕竟土堆狭窄,大队人马想要进关,还是走城门更方便,而且这些日子攻城,流民们也不像一开始那般拥挤,将城门堵得都打不开,这也给涿鹿山留下了反杀的机会,要是把城门堵了,出城冲杀也是件头疼的事儿。
“那射杀一人不行啊?”老三问道,“我看有个老小子,会时不时地靠近城墙。”
李定国失笑道,“三哥,只死一人,恐怕还乱不起来,而且说不定还帮了另一人的忙,让他能更加有效地统合流匪,真要出现这样的局面,对我们反而更加不利,还不如让他们留着性命勾心斗角的好。”经过这些天在城头上的观察,李定国已经确定眼前城下这两人,乃是最大的两个头目,而流匪们派系林立,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