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剧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犹如虾米一般。kanshuboy
口中“嗬嗬”作响,想要大声示警,却只能发出低低的,连自己都很难听见的声音。
老九躺在地上,双手仍然举着腰刀,任少年的鲜血顺着刀身,然后是刀把,将他的身上慢慢浸湿。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刚才他这一滚,加这一刺,已经将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耗光,此刻身子僵住,又不能动了。
“快点儿!”不知过了多久,旁边有稚嫩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催促已经死于老九刀下的这个少年。
已经死去的少年自然听不见这声催促了,仍然一动不动地兀自弓身站立着。
“咦?”催促之人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快速向老九走来。
“呼!”,一根长枪忽然横亘在老九和已死少年之间,随后枪身轻轻一抖,将少年尸身从老九的刀上弹开。
老九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无力将刀拔出,却也知道,致命的一击即将来临。
奋起刚才积攒的那点气力,老九仍欲做最后的挣扎,刚打了半个滚,眼角余光中瞥见一道白光,随即看见自己的喉间,突然长出了一截枪尖,还带着热气腾腾的猩红血液,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定国手持长枪,双手轻轻一动,枪杆发出“嗡”的一声低鸣,枪尖犹如觅食的蛇头一般,左右摆动了一下,老九的脖子就被枪尖的锋刃生生切断,“骨碌”一声,光溜溜的头颅跌落地面。
至此,过天星王二派出北上探查的这支队伍全军覆没,而王二在半个月后,不但没能等来老九,反而连老九在内的三十人都集体失踪,毫无音信,终于打消了短期内再次北上,投奔王嘉胤的念头,继续在白水附近和官军玩躲猫猫。
夜色渐渐褪去,东方的天空已经翻出了鱼肚白。
“大绶,没有漏网之人吧?”志文问道。
“没有,志哥,我都查了一遍,都补了枪。”定国回答,神情却有些痛惜,“只是新招之人,死了一个。”
“哦?!怎么回事儿?”志文惊讶了,按说这种情况,别说死了,就是受伤都不容易,实在是比杀鸡都要简单。
“那人还能动,只是不那么利索,我们的人应该是大意之下被偷袭的。”定国回答。
志文点点头,这倒也说得过去,那人或许是体质异于常人,或许是睡前喝的水不多,又是积年流匪,经验丰富,处心积虑之下,哪怕行动不便,对付这些才练了几天的少年,那也是不太困难的。
“喏。”定国用长枪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光溜溜的脑袋,“就是此人。”
“原来是他,怪不得了。”志文叹道。
见定国不解,解释道:“那晚火烧高家坪,就是这个光头,想带着人冲进坞堡看个究竟,挺猛的一个人,想来他就是老九了罢。”
说罢拍拍定国的肩膀,“死的这个兄弟,另挖个坑,好生葬了吧。”
这时深坑已经挖好,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往里扔着尸首,志文却带着定国朝马群走去,“走,看看我们能有多少的意外收获。”
马比人的体型大,同样的药量,用在人身上可能会要命,而用在马身上,可能只是昏迷一会儿。
三十匹马,已经有十几匹醒来,在不安地打着响鼻了。
只是药劲儿尚未过去,仍旧半伏在地上,几匹马奋力地想要站起来,都已失败告终。
志文低头想了一下,这解毒之方,无非是初期催吐洗胃,后期输液稀释,当然,针对蛇毒的特效药不提。
输液做不到了,那就催吐吧,看看是否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想到这里,志文就地找了个土罐,又从老九他们早已熄灭的火堆里刨出细细的灰烬,将其放入瓦罐,然后往里灌水。
“志哥,你这是做什么?”定国好奇地问。
“找几个碗跟我来。”志文抬着土罐,边走边晃荡,等到了马群那里,罐里的水已是一片浑浊。
志文让定国把手里的几只碗在地上放好,用土罐里的水一一斟满。
“用这水去喂马。”志文吩咐道,“再找几个人来帮忙,马喝不进去就硬灌。”
“哦。”定国答应了一声,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