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骑阵逐渐深入,鞑子反抗力度和战力的持续增强,上官陆明显能够感知到攻击势头的消减,他选择以柔克刚,而非针尖对麦芒般硬刚,但却又在这柔中夹杂无尽的锋锐之力。
银色,或者说血狼百变嗜血,就算骑阵有特殊方法赖以防护,但他始终保持警醒,控制投掷数量的同时,更保证投掷间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乌龙,他是绝对不允许出现。
至于他自己,迅速退回军阵,纵览全局,务求骑阵这台绞肉机,发挥到极致。
南关外鞑子营地,以身份最为尊贵的莫日根中军篷帐为中心,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南北绵延近十里,东西相距超过十四里。如此庞大大军营地,快马疾行尚需两盏茶的工夫,何况骑战冲杀!
当上官陆亲率骑阵冲入鞑子大军营地,典房斥候业已完成自身军令,快速撤离北上回关。
斥候,出关者一众二百余人,但最终留得性命,得以返回南关者,不足十人。代价不可谓不惨重,却正是他们舍命相搏,为骑阵冲杀鞑子营地争取宝贵的时间,也正是他们以损伤惨重伤亡殆尽为代价,成就骑阵的传奇和神话。
返回军阵的上官陆,最先叮嘱的便是张秦唐所领乙旗和刑浩然、段虎所领的丁旗和戊旗,此三旗为骑阵之盾,骑阵安危系于一身,唯有足够的防护,骑阵的兵锋才能够得以保证。
“喙部牙士,刀盾骑不要顾及其他,专心持盾,为后边弟兄提供防护,枪矛骑清除前方障碍,确保军阵顺利奔行。”
“刑旗总、段旗总,两旗马速过快,鹰阵防御出现空隙!”
“宋头,加快速度,甲旗速度有些迟缓!”
······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纵然校场上千锤百炼般的操训,军阵演变还是武势比斗都可圈可点,但在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唯一可称颂的便是,瑕不掩瑜无伤大雅。
南关外二十万鞑子大军,虽是各草原诸多部落组成的联军,却是当之无愧的精锐,虽猛然遭受骑兵袭杀,但当巡骑吹响敌军夜袭的号角,在那些万夫长、王爷、部主酒色笙歌纵情宴饮之际,千夫长既能够及时聚拢自己帐下所有青壮奋起反击,还能够在最短时间同其他千夫长达成默契,守望相助共同御敌。
这让一切看在眼中的上官陆,那是无比艳羡,尽管内心死死揪着,却顿生无限豪情,因时间关系,银色霹雳弹尚未完全展现它应有的面目,面对这样的强敌,自是骑阵最危急的时刻。
鹰阵七部中,最是凶险的便是压阵的尾部。
尾部,身为防护盾墙的骑卒需要反身骑马,还需操控战马同骑阵速度保持一致,骑术精湛不说,武势更是远超其他弟兄。
都说风雨之后方现彩虹,寒冬之后便是暖春!
银色霹雳弹,总算发挥着它该有的威力!
此前,一个个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鞑子瞬间歇菜,随着那熟悉的凄惨之声响起,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瘆人场景再现。
有心算无心,加上骑阵所有弟兄勠力同心,总算有惊无险渡过最艰难的时刻,骑阵也顺利进入鞑子北营地。
“方宗,折返向西,快!”
大营中心地带,是怎样的存在,上官陆非常清楚,那是统领这座大营二十万鞑子大军所有权贵。
上官陆可没有被眼前虚妄般的成就而沾沾自喜不知轻重,在骑阵高端战力匮乏的情况下,贸然闯入,那样可就真的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了,冒险一试殊死一搏和不知轻重忘乎所以的差别,他非常清楚。
清楚归清楚,自知归自知,良机千载难逢,战机一闪而逝,上官陆可不会让这些权贵安生,整暇以待从容围杀骑阵吧!
“张监、秦典,嗜血、快!”
上官陆的军令恰当其时,骑阵在方宗精准操控下堪堪擦着中心营地边缘向西折返,而就在一闪而过的瞬间,军纪军和斥候军弟兄不负所望,非常精确的将长虫特别调配的嗜血,投掷出去。
一颗没有浪费,尽皆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尽情展示属于嗜血的风采!
“小心鞑子飞索,刀盾骑小心鞑子飞索,各旗务必保证军阵完整!”
“枪矛骑,优先守护好刀盾骑!”
“方师弟,绝不能让军阵速度降下来,刀盾骑牙士,给我撞过去,战马有金毡马盔,无须顾忌鞑子箭矢,控制战马错开鞑子弯刀,直接给我撞过来、撞过去!”
“喙部枪矛骑、弓弩骑,优先射杀千夫长、百夫长、骑长,制造混乱!”
“秦典,必须确保军阵前方时刻有嗜血黄烟,再有下次,军法处置,立斩不饶!”
······
鞑子大营看似无边无沿连成一片,但深入其中便会发现泾渭分明的界线,二十万大军,包含謌克诸多部落,对外,他们的确能够做到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但内部,呵呵···为了争夺牧场和打垛次序,那也是争得头破血流,杀的血流滚滚,其中仇怨和故事,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