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俊学社是刘玉芳和陈琪美,俩人从浙江绍兴府的镜明学堂辞职之后,到达上海的第一个落脚点。
这是一栋小型花园别墅,院门进来是一个小花园,穿过花园就是一栋法式三层洋楼。
一二层为锐俊学社的工作、活动场所,三层是主人书房,起居室,寝室等。
这栋花园洋楼,原是浙江富商陈宗玉,在上海购置的一处私产,十年前赠送给侄子陈琪美,作为他与刘玉芳的婚房。
俩人在这里渡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蜜月期,然后双双东渡东瀛求学,又一起加入到革命会党,结识了不少会党大佬。
两年后他们夫妻俩回国,把这里开设为锐俊学社,实为会党在上海的第一个据点。
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陈琪美现在沪军都督府官邸,每天莺歌燕舞,不缺美女相伴,而她仍坚持在此,孤灯残烛,守着她的初心与梦想。
他们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双方形同陌路,表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起居室里,上好的白炭火烧得正旺,屋里暖融融的,一身素装的刘玉芳独坐在炭火边,腿上裹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手里拿着火钳,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弄着炭火。
在她身边的小圆桌上,却摆放着一整套茶具,小火炉中,用精檀截成一小截一小截的木柴,毕毕剥剥烧着,水壶里的水却是已沸腾了。
起居室的门,轻轻被叩响。
“进来吧,还敲啥门呢!”她头都不抬,嗤之以鼻的不悦道。
陈琪美安排的那个女佣,是广东过来的,语言不太通不说,平时走路蹑手蹑脚,像做贼似的。
房门推开,许云媛脸带着微笑,出现在门口,她跨进房内,随手将门关上,“芳姐一向可好!”
刘玉芳一个怔愣,猛地抬头惊讶道:“怎么是你,云儿妹妹,你是怎么进来的?”
“可费了一番周折,想悄悄见到你,可并不容易呵!”
“哎哟,陈英士那点小伎俩,几个木头人,怎是你雪狐的对手?这点障碍难不倒你的。”刘玉芳的笑容,一点点地舒展开来,“快坐下,今晚有伴儿就不寂寞了!”
许云媛嫣然一笑,她熟练的将桌上茶具摆好,亲自泡沏茶水,“还是芳姐面子大,大过年的在外面,大都督还是派了不少人来保护你呵,想要悄然进来,还真不容易呢!”
刘玉芳嘿嘿笑道:“你不还是进来了么,都说军调司神通广大,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些不过是上海滩上的鸡鸣狗盗之辈,那能入芳姐你的法眼。”许云媛一边冲着茶,一边说道。
一双玉腕上下翻飞,转眼之间,就已将碧绿如玉的茶水冲好,推到了刘玉芳的面前。
端起一小盏茶水,先嗅了一下,然后又抿了一口进嘴里,看了许云媛一眼,她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