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美的思想境界,在陈天华看来,非常平庸而低级,他并非真正想实现同盟会之主张,搞民主与共和,而是个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是将天下作为私产的典型人物。
若由他掌权,则又是一个新的封建王朝,至少是个割据一方的诸侯。
这么些年的了解,对于陈琪美的内心世界,陈天华看得很透彻,认为其性格决定命运,已无可救药,很难挽回。
现在,陈天华的内心里,他关心着另外一个人的安危,那就是他的义姐-刘玉芳。
想到这里,他按下了案桌上的警铃。
“大元帅,有何吩咐?”飞鸽推门进来了。
“去请蔡鹤卿先生,让他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是!”飞鸽应声退出,出门吩咐手下侍卫去召唤。
过了半个钟头,蔡鹤卿推门进来了。
“来来…鹤卿先生请坐!”
陈天华走上两步,双手握住对方的手,亲切地拉着让其坐下,又从侍卫手中接过茶水,亲自放在其面前。
“大元帅找我有事?”蔡鹤卿还是那么的儒雅,他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坐下来问道。
他如今也是个大忙人,不但跟梁启超,辜鸿铭等人筹备国会第一次代表大会,还要忙于教育部里的诸多改革事务。
教育是一个国家的百年大计,不能有任何闪失。
参照西洋诸国的教育制度和条例,把许多大学堂都改成了大学,中学堂改成中学,小学等,事无巨细。
他这个考察过欧洲许多大学的大学者,心中有许多想法,但要付注于现实中,谈何容易?!
“把先生从百忙之中请过来,只为一个事宜,我想了解一下刘玉芳的近况,她与您和梁先生有师生之谊,不知她这次为何不一起到武昌来,共同参加共和国之建业大事呢?”陈天华问道。
“哦,您说是文雄啊,她近期身体欠佳,据她自己说晚上失眠,胸闷,所以,她前些日子回山阴双栖镇老家静养去了。”蔡鹤卿回复道。
他说得只是表象,深层次问题关系到陈琪美。
因陈琪美不认可陈天华,以及中华共和国宪章,与海外会党和广东形成第三方势力,刘玉芳左右为难,她自然不便跟随蔡鹤卿他们一起过来。
陈天华听罢,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他是担心刘玉芳得了抑郁症,这在当下医学界还没有这种说辞,最多诊断为精神官能症。
去年十月份,她从上海来到武昌,陈天华就瞧得出她气色欠佳,在血狼号上俩人交流过一次,她也自叙失眠多梦,只是他不便说破。
“哦…是这样子的,那她现在跟英士关系如何?”陈天华直接了断地提到陈琪美。
“你说到英士啊,唉…这些年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身边围着的,可都是青洪帮的人,三教九流,土匪流氓都是他利用的对象,文雄跟他争吵过无数次,他仍然是我行我素,他们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文雄早就心灰意冷,做什么没了当初之激情。”蔡鹤卿说到陈琪美,流露出十分的失望。
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从二年前就初见端倪,蔡鹤卿频繁出国考察,回国着书,很少过问会党事务。而上海的同盟会党,这些年都是陈琪美在发号施令,当家作主,蔡只是碍于情面,挂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