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社会必然现象,也是普遍现象,清政府根本就没这个能力来保境安民,只能依靠民间各自为政。
就像湘军和淮军的崛起,起初也是民团组织,后来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中起的家。
里长刘文杰则为土根的轻狂,感到不解和惋惜,这钱都交给乡公所了,那村里面呢?
他也在想着自己哪一亩三分地。
在离开乡公所返回家的船篷里,刘文杰埋怨道:
“土根啊,这攒些钱不容易,你怎么就轻松答应了乡保长的要求呢?他是贪婪之人,我们不去得罪,去拉拢他,给些小利,但不能轻易就给这么多啊?”
“世伯,我明白您的好意,我想尽快办成此事,春天已然过去,我买来培育的鱼虾苗,没有时间这样耗了,木桩、隔拦用的网都准备妥啦。这用钱能解决的事,多点少些反正烂在锅里,都不是什么太大事。”
陈天华当然知道刘文杰之本意,也可以多磨蹭乡保长几个回合,减少些税率。
实际净利润的45%本身就有水分。
况且,围湖养殖,前二年没什么利润,第三年开始才有净利润,之于多少,还不是自己见机行事。
他实在不想为这种小事纠缠下去,况且这范成贵满口都是为了乡亲们,自己搞企业不就是为了建设美丽乡村吗?
双栖乡在全县范围内,是个大乡镇,共有十五个自然村,其中是东、西、南、北四个埠头村和水塞村这五个村,为环瓜子湖的中心村。
在满足了乡公所利润抽成比例的前提下,四月底的某天,范成贵帮着陈天华,召集下属五个中心村的里长到乡公所商议。
在酒足饭饱之后,商议开始了:
“这围拦我们村的水域面积最大,补偿给我们应该多点…”
“谁说占你们村的大?我们村才是损失大的,不信,天吧咱们就去丈量…”
“去就去,谁怕谁呀。”
“有几家渔民怎么办,有损失。”
“这补贴怎么发放,什么时候发放?”
“……”
一时间,满屋子叶子旱烟味充斥着,烟雾弥漫,争吵声响成一片。
在当下农村,让大家商议个什么东西,吵吵闹闹的都不会有结果,只有权威性的独裁才成。
争吵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范成贵终于开口了。
他说道:“大家也别争吵了,这是件对各中心村都有好处的事,诸位都要支持,其实你们五个村的水域面积,都特么差不了多少,干脆平均分配,五个村落,每年各分得5%利润,每年四月底到乡公所统一领取,之于哪些个渔民,如愿意加入天华商行的养殖场,陈大掌柜全面接受。”
乡保长范成贵开口,大伙也就没多大意见。
本来这瓜子湖就是个自然资源,放在那里不去搞,半毛钱都没有,现有人投资来开发折腾了,多少总归是一笔取之不尽的收入嘛。
但有些人就想不明白这些道理。
这就是清末年间,愚昧的乡村局限性和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