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商量着怎么办时,发现少当家土根,竟若无其事的从翠微居走了出来。
仔细一打亮,竟发现他毫发无损,衣衫整洁,锃光瓦亮的前额,一颗乌黑辫子很整齐地留在脑后。
“啊呀少当家的,能出来就好,谢天谢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费二爷他们追出来。”
吴老三重重舒了口大气,沉声道。
“好。”
三人没再问什么了,快步走到河岸码头,跳上乌篷船就快速离开,回到双栖镇上。
首先,三人把满身酒气的林根,扔进镇上的澡堂子去洗澡,阿华还划了船,帮林根到家里去取换洗衣服呢。
根子嫂问及,阿华就说人回来了,就是被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
那娘们听了还哇地大哭起来。
怎么啦?
婆娘心疼啊!
三人都泡进了澡堂子,每人搓了个背,还在里面要了个房间,休息休息再说。
太累太脏了,浑身都是汗。
第二天一清早,四个人都醒了,陈天华觉得这事该理理清楚,重申规矩。
“林根,你过来!”陈天华第一次直呼其名,而没有称之为根子哥。
“嗯…”
林根闻声后十分木讷的走到陈天华面前,当与后者犀利眼芒对视时,他高大身躯忽地弯下腰来,心虚的低下头去。
“昨天要是我们不去翠微居,你就自个准备死在那里了是吗?”
他咬牙吐字,声线不高,但低沉凝重,每个字宛如鞭子似的,抽打在林根身上。
林根羞得脸色透红,他低垂着头没敢吱声。
“跪下!”陈天华遽然低吟,把现场几人都吓了大跳。
林根惊愕地抬起头,双眸触到陈天华的摄人寒芒时,吓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陈天华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林根,你我是嫡亲表兄弟,你曾救过我的命,现是商行的重要成员,所以,我昨天才舍命去闯翠微居,把你硬给救了出来。”
他叹息一声,喝了口茶稳定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我们既然成立了商行,也就是入了帮,有道是帮有帮规,家有家法,在商行里我就是老大,帮主,别说是表哥,就是亲爹在帮里,那也是如此。”
“今天我们四个人都在,我再给你强调商行里的规矩,也就是帮规,其中一条就是严禁抽阿片,上赌坊赌钱。如果再有去赌坊赌钱,做丢人现眼的事,你自断一只手再来见我,或者你就自行滚出商行,从此我们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陈天华的话,每个字都掷地有声,非常严厉。
“是!我林根在这里发誓,今后永不再去赌坊赌钱,否则,甘愿接受帮规的任何惩罚。”
看到大男八汉的林根,跪在地上羞愧难当的样子,吴老三心里也挺难受的。
他跟陈天华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他从小跟林根是穿开档裤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兄弟。
林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赌,身上有点钱手就痒痒。
“嗯嘿嘿…少当家的,大清早的就别生气了,咱们该去吃早餐了。”吴老三低声劝道,同时跟阿华眨眨眼。
“是啊是啊,我肚子早饿了,嘿嘿…”阿华连忙开口打圆场。
“好吧,起来吧林根,这事到此为止,不准再提。”
其实,陈天华也需要有个台阶下,他是以此树立帮规,杀一儆百,但戏不能演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