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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衡恩:我不接受,你和我面对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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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才入睡的程筝再次惊醒,他像疯掉了似的去寻找自己的手机。
手机几次三番从他的手上滑落,他用尽全力将将能够把它抓牢。他就要窒息,呼吸一瞬间变得短促,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五指挤压他的喉管,那个人的目的是要他死亡。
他惨淡着脸色哆嗦地点开和贺衡恩的对话,他们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几个小时前贺衡恩发给他的时间和地址,他让程筝在明天,不,是今天晚上的六点,来到学校,贺衡恩会在商学院的教学楼教室等着他。
不,不要。程筝的身体突然开始了难以察觉的痉挛,他失控的情绪宛若一只发病的疯狗,与它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意识尚存,而疯狗不管不顾,见人就咬。
他不能当那条让人唾弃的疯狗,他是个正常人,他还有心……
他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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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钟的黑暗里,程筝不能完美地抑制那双抽搐的手,他想要打字,打很多很多的字,打下长篇大论告诉贺衡恩自己的所有,他的一切……文字删了删改了改,最后他全部选中,清空了对话框。
他又冲动的点下了语音通话的那小小的方块儿,“嘟”“嘟”的令人心悸的铃声经久不断,到最后一刻,语音自己断掉,页面跳回他们的对话窗。
程筝的心在瞬息间冷却,比寒冬的朔风更为凛凛。他难道不在犯病吗,他难道是值得他人煞费苦心经营的吗。难道在凌晨三点神经病一样的去试图叫醒亟待休息的贺衡恩,这样的行为就能代表着自己的成熟和稳重吗?
他接受了自己注定要和贺衡恩分开的事实,木已成舟,这条小船是他自己做的。只不过他要把自己的心脏,和这颗大脑,挖出来,拼命揉搓、打磨、捶打、锻造,将刻有贺衡恩名字的血肉全都丢弃,他才能拥有继续生活下去的能力。
就像分手从来都不靠轻飘飘的一句话来实践,而是过后的每一天,我都清晰的知道,你我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也从此大路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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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怎么飞也够不到的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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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筝面朝墙壁,身体缩成一团,闭着眼模糊不清地哼起了歌儿。
【北风北风……】
【变成了赛跑的小孩】
……
【月亮变成朋友陪你散步】
【黑夜黑夜……】
【变一个甜甜的美梦】
【妈妈变成了……】
【漂亮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