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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钟程筝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他“啪”地丢掉手里的文件,又“砰”地扣上电脑,站起来——
不干了,回家。
贺衡恩还在靠里的那间办公室,他不经常坐班,程筝也很少能看到他在那里办公,今天这个时候他还能在,已经算是神奇了。
程筝出去,往那儿不经意地一瞥。隔着门,里面的情况看得朦朦胧胧,没太多有用的信息,只能看出贺衡恩好像是在翻阅什么书籍。
贺衡恩过完二十八岁生日快四个月,看起来却好像只有二十三四岁,脸蛋柔和,除了那双眼睛,像一本厚重的书籍,人们一看就知道他不再青春年少——
他的眉眼是他最漂亮的地方。
那里甚至是带有母亲的柔软似的,算得上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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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衡恩是这间律所的所主任,合伙人中的重量型嘉宾。
据说男人一上点岁数就开始忧心忡忡,总想掌控着点什么,生怕自己三四十岁甚至五十岁以后,还两手空空,这种感觉真是太空虚了。
所以贺衡恩二十五岁生日的这天,他决定开一间律所。
陈一就是被这个决定牵连到的很无辜、被生拉硬拽过来的冤大头。
即便贺衡恩和陈一家庭产业众多身家过亿,即便两人后半辈子已然无忧无虑,三年前的十月份,怀正没分得别人一点眼光,还是出现在了北京某座办公楼里。
两个公子哥开律所,程筝该不该认为他们的创业之路轻松惬意?这似乎是个刁钻的难题。
绝大多数人评判一个人的心情可以被认定为不幸福、不快乐或者是更为严重的压抑、难过的标准只和两点有关联:
一种是长相。
一种是经济。
长得好看,不配自卑;家里有钱,不配喊疼。
贺衡恩呢?
程筝挪开视线。那样一个看起来锋芒甚微的人,周身满是尖刺。
他记得贺衡恩教给他的辩证的道理,也可以很好的运用到此处——这些尖刺谁碰谁扎手,但贺衡恩又有哪时哪刻,没被自己的刺碰伤过。
那不是他甘愿,但,没有办法。
他退回了自己的策划案,但自己也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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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一楼,走出大厅,程筝在楼前扫了辆共享电动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用完一半的、小巧的湿巾,将头盔擦拭干净。
律所距离贺衡恩的公寓不算远。怀正处在一个很高等的商业中心当中,享受着便利的交通,拥有极佳的人脉枢纽,在这栋办公楼和周边其他楼工作的公司,名声都极其响亮。
穿过一个商圈,又到了也很高等的小区,他要住的地方,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