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捏着发丝的手停下动作,他抬起脑袋,瞥了瞥程筝和贺衡恩,说:“是。”
“嗐…这个事情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程筝伪装出一个百分百的微笑给他,“要是因为这个事儿的话,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过去这么久了……”
陈一搭在桌面的左手微微蜷起:“对,对不起哈,我不小心看到了。”陈一吃力地跟他道了句歉。
“真是偶然瞟到了,没想看……”
“我知道。”
“我和陈一……”不言语好长时间的贺衡恩舔了下下唇,说起话来鲜少的不流利,“……你不要因为这个误会。”
“我们俩其实,根本没有特别想为你做些事情,但,人之常情,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妈妈去世的这件事,我们也真的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和从前那样跟你相处。”
“被你发现,我和他也比较尴尬,大家都没有要窥探你隐私的意思……”
“忘记你的生日,更难做到,十八岁的意义也总是不一样的……”
程筝把唇角刻意地上扬起一个弧度,这是他在此刻唯一会做的事。
“这也没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也算不上隐私不隐私的,不太重要,这个事情……”
“认识得这两个月,是我没有契机和你们提到这些。”程筝尽力笑笑,“她是……癌症,也没有办法的,全都早早接受这个结局了,都快三年了。”
“呃,那个……对不起对不起……”陈一中插进这个话题,抬起的手背因慌乱砸在了桌沿,他恐惧这个话题,恐惧深陷在这个话题当中的程筝。
“我希望你别介意,今天你十八岁生日嘛,蛋糕必须要吃大的——”
“所以。”程筝说。
“你们这阵子对我好,是因为这个吗……”
“程筝。”贺衡恩的手放在桌上,收紧拳头,短而急促地叫了他一声。
随后,他静静降下语调,“我,我是…我是希望你不要把事情放到这一面去想,同时也希望你能明白,我,还是陈一,我们都不会浪费时间去同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对外人的同情和对朋友的爱怜,本质天差地别。”贺衡恩低下头,“我也没有认为我们这段时间对你有多好,喝两杯奶茶,买几袋零食,到底好在哪。”
陈一急切想让这事翻篇,他叫来服务生端上自己订好的蛋糕,为程筝戴上生日帽插好蜡烛。
他们有让程筝许愿的意愿,程筝前十七年没一年许过愿,对这样的流程觉得陌生又莫名尴尬,耳尖泛起了红,主动跳过这个环节。
陈一混沌地从背包翻出送给程筝的礼物:“一对护腕,给你,以后打球正好要用。”
贺衡恩把自己准备的礼物也递给他,一个保温杯。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