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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梁家在西北线路上的咸州灭了十几个制原烟的小山村,那一片地带也是唐维想要控制的地段,归拢了,才有余地掘地三尺,搜集定罪梁家屠村的证据。
北境军此去分出明暗两批,暗队里又有明暗,唐维的夫婿袁鸿祖上一窝土匪,到他这一代才刚洗手上岸,如今为了顺应时势,袁鸿的“娘家人”需要适时重操旧业,做张虚张声势的皮。
霜刃阁则是毋庸置疑的影。
除了控制地方上的势力,还有现如今让云晋狄都互相威慑的破军炮。
霜刃阁的匠师拆解出了破军炮的复杂取材和刁钻到危险的工艺,工艺再难也能复制,问题出在取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谢漆把带来的晋国山川图纸铺展在桌案上:“阁中的匠师解释破军炮的最多用料是青琉矿,在晋国,青琉只是贵胄之家用以作画的颜料,矿藏稀缺且昂贵。吴家去年能短时间内造出大量破军炮,与他们历代控制晋国多处扼喉矿脉不无关系。陛下,霜刃阁或许可以实现破军炮的工艺,但是首先必须要有青琉,而且是大量青琉。”
高骊铺开另一张狄族地图,接吻似的接上了谢漆的地图。
他的指尖从晋国地图上的标识挪移到了北境之外,停在狄族深处的腹地:“狄族的圣女曾经言之凿凿,声称狄族内有和破军炮气味一样的土矿,也许我们可以赌一把。两年之内,北境军的镇守不会起风波,在此期间私下能谈判交易最好,不能便只能明面攻入狄族腹地,挖掘青琉矿,填补晋国兵器的不足。”
他们俩指着地图低头认真地商议,一旁的北境三人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先放在了他们身上。
去年春猎刚结束的那段时间,高骊因为谢漆消失发的疯他们有目共睹,现在看着高骊在谢漆面前这么沉着冷静的模样,大家都有点不适应。
至于谢漆,他们三人不是没见过他痴痴呆呆地任着高骊抱坐在篝火丛中的模样,也见过他没有中毒前的状态,但现在眼前的谢漆气质不太一样,看人的目光多了锐利的朝气,也多了圆滑的坦荡。
总而言之,一对夫夫都给人陌生之感。
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这两人分别了一年,好不容易再聚了,却横亘着无形的鸿沟,如今相处不像爱侣,更像同僚。
一对夫夫都透露着奇怪。
唐维轻咳两声,道出了近期以来心头浮现的疑惑:“陛下似乎很着急培植势力和扩充军备。”
“先下手为强。”高骊轻抖左腕袖子里的血红念珠,“坐以待毙,晋国迟早被鲸吞。”
他面无表情时人便显得足够冷峻,说话的嗓音一压低,时常给人一种在隐忍发怒的冰冷错觉,冻得人瘆得慌。
谢漆就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些:“属下不知外患如何,但是内忧只怕比各位大人想的严重,陛下有心主动部署是好事。”
唐维也感觉到了庙堂上的暗流汹涌,随着乱而无章的登基初年过去,飞雀一年开始各大世族又逐渐划分好了阵营,到现在的二年,便是各阵营互相侵吞扩容本家的阶段了。
北境一派是彻头彻尾的新派,明面上新得几乎毫无根基,好在高骊往九五之上一站就是人形虎符,钱权再丰厚的世家家主也怕不讲道理的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