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半年以来一直觉得过去无甚,却在此时悄然无声的几步靠近里汹涌澎湃地感觉到,过去,其实很值得一回望。
谢漆走到床榻边,垂眸看这包扎得像个粽子的倒霉蛋。
然后脑子里浮现的片段越来越古怪。
谢漆缓缓伸出手,隔空描摹那双紧闭的眼睛,没看见他睁眼,心里却知道这人有一双冷凶的冰蓝眼眸。
“高……骊。”
他艰难地试着吐字。
昏睡中的人睫毛抖了抖,像是想要奋力睁开眼,却始终不能够。
谢漆注视他半晌,轻轻揭开被角,想看这人伤成什么样,被角刚掀,刚才一直气势低迷的安静病人忽然暴起,热气腾腾地扑住了他。
谢漆悚然一惊,只来得及背身逃离,慢了一拍被箍住腰,猛然被扑倒按趴在床上。
“抓到……你了。”
耳边传来极低极哑的嘶气声。
谢漆心脏几欲迸裂出胸膛,本能和理智疯狂撕扯,还有余地思考,高骊是不是把他当做了刺客,失忆前他是不是疯狂得罪了他……
一滴血珠忽然落在谢漆视线里,击乱了他的思绪。不是假的,背上人是真的受着伤。
然而血珠之后是簌簌的无色水珠,是眼泪。
谢漆不敢动。
“老婆。”
谢漆浑身都僵住了。
什么玩意?
散着热气和血气的大手掰过他下巴,捏着他的脸扳过去,随即便是粗暴的吻。
谢漆本能地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天昏暗地里只剩一下又一下凿进来似的深吻。
脸上滴落了滚烫的水珠,整个人被粗暴地翻转过来,后脑勺被紧紧捂住了,被压得密不透风,被吻得无法喘息。
离谱的狂野。
不知多久一吻才罢,身上的人躬起高大的身形,脑袋贴在他心口处轻蹭,虚弱地喘息着。
谢漆战栗着睁开眼,漆黑的视野成了有色,右手下意识抬起,放在了心口处的脑袋上。
赖在他身上的人打着赤膊,身上绑着不少纱布,含糊地呜咽:“老婆……”
谢漆听着哭腔莫名跟着眼眶酸胀,舌头打结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感觉胸膛的皮肉骨骼都化作虚无,高骊直接枕在了他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