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说,受伤了就卧床静养,别乱动弹。”
“没事的,我能感觉我现在好很多了。”方贝贝微抖着手抬起摸摸额头,“我只是要通报些信息,一句话的事,不碍事的。”
许开仁拗不过,便搀着他走到窗口,方贝贝信任他,便毫不客气地把一半重量压在他身上,到窗边时运起丹田内力吹了长长一声拟鹰的唳声,震得许开仁不觉耳膜嗡嗡。
方贝贝连吹五声,吹得唇角溢出血丝,半炷香后便有细微的振翅声飞来了。
苍鹰敛翅停在许开仁家的窗台,左翼上血迹黏成一团,不受控制地微抖。
方贝贝抬手轻拨苍鹰的翅膀,低声叽咕了一阵子,苍鹰一动不动,待他交代完才眨了黑豆似的眼睛,展翅冲上了夜空。
方贝贝探出脑袋看着他的鹰飞远,这才松口气软了腿脚。
一回头看见许开仁满脸欲言又止,方贝贝搓搓指尖,有些局促:“许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的命就是我方某人的,我……”
许开仁止住了他的话头,有些无奈:“你还是回床上躺吧。”
只是把人带回床上后,许开仁还是有些压不住好奇心:“你昨夜做什么了,刚才又是在和鹰说些什么?”
方贝贝老实地平躺,闻言笑起来,牵动了颧骨老大的一块淤青:“我出任务,任务完成了。”
*
苍鹰振翅飞往宫城,和大宛碰过头,瑟缩着把消息带给壮硕的海东青小黑。
小黑展翅飞到天泽宫的窗户外,用嘴笃笃敲窗扉,敲了半天紧闭的窗才打开,高骊单臂箍着谢漆略有艰难地走来:“嗯?”
小黑叽咕着,高骊臂弯里的人忽然发作,一口咬在他小臂上,死命挣扎出沁着冷汗的右手抓住了窗栏,每一根手指都在拼尽全力传递着想跳出窗的讯息。
高骊手臂绷紧捂住他,听完小黑汇报便关上了窗,掰下谢漆抠紧窗栏的手强行按回来。
高骊半抱半拖着他回天泽宫深处,饶是昨天就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谢漆发作起来这样危险,幸而早上没有离开他。
“谢漆,是我,你乖。”高骊小臂被他一口咬出血,顺着毛哄了半刻钟才哄得他松口。
可他一没有咬东西,张口便凄然地喃喃:“烟。”
高骊看着他绑着眼睛的黑布底下淌出的泪痕,眼睛也跟着酸胀,不敢说没有与不能,抱着他去桌前倒了一杯美酒递到他唇边:“我们有酒……”
谢漆张口准确咬住酒杯,仰首把酒倒进唇齿里,随即把酒杯摔出去,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抓住高骊胸膛前的衣服嘶喊:“不要酒,给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