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大学还没开学,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提前到校的人,余下的便是蝉鸣和夏风了。
宋青葵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寝室里,窗外的明晃晃的天光,盛夏的热浪一层一层的扑了进来,让她浑身都起了汗意。
她准备去冲个凉,脱下裙子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穿衣镜。
镜子是一人高的木框镜子,应该是上一届寝室的主人留下来的,镜子里映着她的身形。
裙子已经脱了下来,只留了一件薄薄的贴身吊带小衣。
树影晃动下,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躯,这是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最美好的时刻,锁骨上还留着几个殷红的吻痕。
顾西冽为这身体着迷,精心将养的皮肤,就像春日枝头才成熟的樱桃,轻轻一捏就像是要露出绯红的甜汁儿。
可惜,仅仅只是着迷而已。
宋青葵忽然不想再看下去了,她垂下眼,神色恹恹的进了浴室。
冲完凉后,她舒服了不少,随手开了一瓶雪碧喝了一口。
咚咚咚——
敲门声传了进来,轻轻巧巧的三下。
宋青葵口中的雪碧缓缓咽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将雪碧放回了桌子上。
她没出声。
咚咚咚——
又是三下,敲门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再传递回空旷的房间,宋青葵的呼吸都小心的起来。
“小葵花,我知道你在里面,听话,先开门好不好?”
顾西冽的声音听起来尚算冷静,还带着一点耐心和哄劝。
宋青葵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起身走向门口,她伸手想要打开门的时候,忽然又顿住了。
她很想开门,她的内心告诉她,她很想,非常想,想要现在就打开门,然后扑进顾西冽的怀抱。
他是梅子味的冰块,她渴望着在这个盛夏里拥抱他,甚至含住他。
但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不行,不可以。
她极其挫败又伤心的站在那儿,隔着一道门,她声音带着坚定,“阿冽,我不会开门的,你走吧。”
顾西冽声音缓缓,“你哪里住得惯宿舍了,你认床,又不能听太嘈杂的声音,乖,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你没看到信息吗?”宋青葵问。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才是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我看到了。但是……阿葵,法官宣判犯人死刑前都会告知理由,我也有权利知道理由吧。我是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才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宋青葵低头垂眸,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门缝里点点延伸进来的阴影,那是顾西冽的影子。
她的脚尖轻轻挪动,踩到了他的影子上。
这样,好像说话的时候就会少一点难过了,毕竟她是挨着他的。
“犯人在被宣判死刑前不需要法官告知理由,因为他自己心知肚明,他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判死刑。”
“我不知道,小葵花,我不知道。”
宋青葵的额头靠在门上,声音带着一点闷,“分手还能有什么理由,我不爱你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这种安静让蝉鸣声都被拉长了。”我不信。”
顾西冽声音逐渐的冷,“宋青葵,我生气了。”
宋青葵还想再说,但是顾西冽却一秒的耐心也不想给了。
咚——
一声巨响,顾西冽直接开始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