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无法忍受和她坐在一起,仿佛浑身血液都在翻涌,叫嚣着他得做些什么,至于具体做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宋青葵的左手才包扎过,所以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而她吃两口米粉就要喝一点汤,一只右手让她的动作变得慢了不少。
一会儿要换勺子,一会儿要换筷子,交替的动作让顾西冽都看得焦躁。
恨不得……恨不得去喂她。
这个念头已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就猛然惊了一下,忽觉自己怎么会如此荒谬。
他看着宋青葵,脑子里一直在回忆着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
库力的大小姐,在顾家做卧底,后来东窗事发逃回了墨西哥城,临走前还给了他一刀,差点让他见阎王。
这是他脑子里关于她所有的资料。
没什么破绽。
卧底的时候在顾家尽职尽责,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他问顾家人,尽职尽责这个词汇是怎么解释的?是她照顾了那些花,还是做了其他什么?
顾家的佣人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清楚,还是何遇来解释,说她爬过他的床。
何遇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骤然出现了很多的画面。
妖娆的,秾艳的,柔软的红唇和迤逦的喘息……
没有来由的画面。
他很唾弃那样沉迷的自己,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可能是脑子坏了,所以才会放任这样的女人爬了自己的床。
日光熠熠,透过百叶窗倾泻而下,鳞次栉比的洒在了墙上,地板上,柚木的光泽在明明暗暗中起伏,灶台上的砂锅里汩汩滚动。
美绝的烟火气。
美则是在这百叶窗下暖意的光线,绝——在流理台前站着的男人。
他的袖口挽至手肘,手表被解开放置在了一旁。他将米粉用滚水汆了一遍,浸泡在凉水里,而后开始将鸡肉撕成丝状。
顾西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莫名其妙的跑到厨房里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连葱花都切好了。
他手中的菜刀在案板上嘭嘭作响,仿佛手起刀落间不是在切什么葱花香菜,而是在手刃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眼里的锐利阴鸷和手中的动作相得益彰,只是刀下切的葱姜蒜却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气势与神色。
哪哪儿都不符合。
“韭菜,我还要一点韭菜。”
厨房门口,穿着棉质白裙的女人好像一点都没感受到刀下的戾气,声音还温温软软的。
顾西冽侧头看去,眼皮微掀瞥她一眼,灶台上摇曳的橘色火光衬得他眉眼越发帅气。
他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扔,“让冯婆婆来做。”
说完他就开始洗手,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要立刻离开这个让他无法解释的怪圈。
冷水过了手,在这冬末让他的头皮都瞬间冷了一下。
他拿过流理台上的手表就往厨房外走去,经过宋青葵的时候,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只是下一秒,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宋青葵在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平静的问了句,“不是想解析reborn药剂的成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