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诚华和蒋蔚华两兄妹,一结束就走了,林海生觉得蒋燃太斯文,不放心,怕他被酒店坑,就说亲自去跟酒店方理论。
林鲸把他劝住,蒋燃三十岁的人了,自己也是领导,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被坑。
林海生喝了点酒,就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道:“我不是对蒋燃有意见,可他父母怎么回事?拍拍屁股就走了,问都不问一句;婚宴本来就又累又费事,一点都不知道为儿女分忧!”
施季玲挽着林海生的手臂,“这件事,我也觉得是他爸做的不对,生意做这么大总该有点东西的,没想到就这点度量?”
林鲸赶紧让父母打住,“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吧,我爸要困死在这了。你们这样说,搞得我也是妈宝女一样,什么事都要你们出马。”
施季玲:“家人之间互相帮助,和妈宝有什么关系?年轻人办婚礼,本来就是为了老人的面子,又不是谁一个人的事。”
林鲸推着两人,撒娇:“走吧走吧!”
等把父母劝走,也过了十二点。
林鲸拎着东西去找蒋燃,见他还穿着婚礼上的衣服,外套脱掉了,身上一件白衬衫,纽扣解开两颗,露出清瘦的锁骨和喉结;他应酬一天,比自己更累,瞳仁都染着倦怠。
蒋燃让林鲸坐沙发上等着,自己耐心地和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会儿,大致确认了损坏物品的价格,他又刷了两万块钱赔给他们。
对方赶紧说:“蒋先生,这钱多了。”
蒋燃摇摇头:“给你们作小费,辛苦各位。我太太也困得睁不开眼了,得赶紧回家。”
大概是金钱的驱使,对方最后非但没埋怨被迫加班,还客客气气地送两人出门。
车内安静,司机专注开着车,一言不发。
林鲸手指撑着下巴说,“干嘛赔这么多?我爸还担心你被坑。”几乎是原有金额的两倍了,知道他有钱,也不能这么铺张。
蒋燃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懒懒散散地说:“也不多。有钱难买我乐意,万银易得伊欢喜。这句话听过吗?”
听得出来,他话语里的恣意和豪爽。林鲸腹诽,也不知道这得意是哪来的,明明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低声咕哝:“你今天这么开心啊?”
“结婚能不开心吗?”他垂着眼皮瞧瞧她,隐秘地说:“但是,你今天下午有点不高兴,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林鲸惊诧,难道她那么细致的情绪,也被他捕捉到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听到那段话而产生了膈应的心理反应。
于是碰碰头发,扯开话题,“就是头疼啊,这头发,回家都不知道怎么洗了,全是发胶。”
蒋燃手臂紧紧她,出了个主意:“我帮你洗?”
林鲸不信,“你会什么啊?你是短发好打理,我们女孩子的头发又长有多,洗起来是很麻烦的。”
蒋燃打量了下她的秀发,又长有多,淡道:“发量的确多。”
林鲸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怕睡过去的话,下车的时候再被叫醒就更痛苦,于是强撑着眼皮和他说话:“我从小就是发量达人,再熬夜也不担心秃头。”
蒋燃却说:“嗯,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林鲸满脸不信。
蒋燃说:“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帮你绑过辫子。”
林鲸没说话,蒋燃以为她又不记得了,低声描述:“你应该刚上小学,喜欢趴窗户,我每次从巷子里走过,都能看见你的小肉脸。”
林鲸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七八岁的样子吧,还和奶奶住在一起,被养的很胖很胖。但是小胖姑娘很早就有了审美,也知道新搬来的小哥哥长得好。白衬衫,牛仔裤,腿很长,面庞干净俊俏,骑着山地自行车,从巷子里穿风而过,小小年纪就把人帅裂。
知道他的初中每天五点半放学,六点钟到家,林鲸经常卡着点儿趴窗缝里瞅他。
那周她生病了,连着几天没上学。
鼻涕眼泪见天的流,哪儿都去不了,奶奶陪她玩了半天,实在受不了就借口出门打牌了,还给她买了一张硬邦邦的果丹皮,让她抱着啃。
林鲸这些天都坐在大门边上,监视着来回车辆。
蒋燃连续几天看见这个小胖妹妹在家呆着,便多留了神,这才发现她是生病了,小肉脸都小了一圈。
见他推着车走过来,林鲸都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傻笑,就害怕地往门里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