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骑士团的武校都建筑在高高的山丘高处,不会对拜访者直接开放,他们在绿荫掩映之下,步行而上。
“一切还是老样子,武校的时间就像停滞一样,十几年都没有变过。”走上山顶的伊登站在类似修道院拱门的装饰门前,感慨地仰望着这道拱门。
卡尔基环顾四周,到处种植着优美的大树,和各种植物——橡树、丝柏、椴树和冬青,环境就和他早年待过的阿逸多武校差不多。
“这里的椴树花还在开,真是奇怪……”他望着一颗巨大的椴树,树冠上结满白色的花朵,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甜香,似乎还有蜜蜂在飞舞采蜜,在盛夏的季节显得非常美丽宜人。
“施康底比较冷,这里的花期可能就比其他地方延迟了。”伊登执事解释道。
卡尔基看到一丝丝的椴树花随着风吹飘落下来,带着浓重的花粉和香气,如下雪一般。
他想,柏拉图的武校都都会种植这些带有寓意的高树或灌木,原来植物也会触及一个人的记忆,无论是香气,还是树叶,或花朵,各种形态……对一位骑士而言,这都会触发他早年的记忆。
在一片清新的甜香中,他想起了度过无忧无虑童年时光的阿逸多武校。
“阿逸多”号称是柏拉图最顶尖的武校,可以遥遥地望见优美的般若瀑布,他是在那里结识了伐楼那,一起被选为弗栗多大团长的两位侍童,随后一起进入“特拉夜斯特陵舍”,一直到25岁。
他忘不了第一次在武校的班级里见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伐楼那,他是那么漂亮安静的金发男孩,头颈细长,高高地挺立,带着王子一样优雅感。
而卡尔基是活泼可爱的,一头蓬松的金发杂乱,因为顽皮打闹,常常全身是伤,那个发出最大喧哗声,最吵闹,最有活力,也最让人头疼的孩子就是他。
这一静一闹的两个男孩竟然一见如故,如白天黑夜一样深深吸引,从此两人如双生子一样形影不离。
卡尔基回忆起自己在阿逸多是个臭名昭着的捣蛋分子,由于过于淘气捣蛋,经常捉弄身边的人,甚至连伐楼那也不放过,因为伐楼那的金发非常飘逸闪亮,他就泥巴鸟屎鼓捣一坨脏东西偷偷粘在他的金发上,幸好伐楼那性情温厚,总把他当作需要照顾的小弟,对这些行为并不放心上,但有时他玩得太过分,也会遭到伐楼那的小报复。
有一次他们在般若瀑布附近的池塘嬉戏时,他淘气地把站在大石头上的伐楼那一脚踢到水里,还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他知道伐楼那水性极好,绝对不会有事。
但伐楼那却像被潭水吞噬了一般,许久都不见他浮上水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卡尔基开始觉得事情不妙,开始下水摸索,他担忧伐楼那的安危。
但伐楼那突然从水底窜上来,猛地把他拉下水,他们在水下一阵胡乱地翻滚打闹,然后一起冒出水面,看着对方全身湿透的样子,发出了孩子开心舒畅的欢声。
这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童年,这些美好的记忆就保留阿逸多武术学校内,之前的幼儿班太小,记忆太模糊了。
人生就像漫长的旅程,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伴侣,来来去去,曾经美好的回忆再次回想时,却满怀忧伤,
伐楼那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卡尔基挺拔地站立在椴树之下,看着满地飘落的椴树花叶,他最无忧无虑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
时光如梭,唯有大树,年年常青。
“啊!卡尔基团长,你来了。还有一位骑士……真是太好了!”
施康底武校的校长伊斯瓦拉看到两位骑士团的高级指挥官来到,非常高兴。
伊斯瓦拉已经满头银发,穿着深棕色的舍瓦长袍,显得精神矍铄,身上依旧有一种柏拉图骑士高傲的气质。
成为武术学校或者骑士团各阶管理阶层,是不少高阶骑士最后工作的岗位,对很多人而言,人生就如同轮回,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
“这位是伊登执事,他也曾经是贵校的毕业生。”他向校长介绍自己的朋友。
“你好,执事,我是你当时的校长施洛卡的继任者,这里依旧保持着施康底的传统,就是始终不屈不饶的战斗精神。”伊斯瓦拉显出愉快又骄傲的神情来,他是那种态度认真克己的人,全力以赴工作的人,所以会由衷地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我们能为骑士团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是施康底的光荣。”
“孩子们呢?我是来探访孩子们的,他们还好吗?”
卡尔基说明来意,他今天是特意来看两个小男孩的。
[1]梵语:Sikhandin,意为“孔雀尾”。
[2]梵语:Acyuta,意为“不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