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离开沧海,离开国内,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你已经大祸临头了,不被孟船生杀死,也得让共产党关你一辈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这样严重?”曲江河仍然大惑不解,盛利娅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声调。
“如果你要缺钱,我可以把自已的积蓄拿出来,你以为孟船生的钱是好花的吗?你这是在和魔鬼订生死合同!他才真是拉你下水!只怪我看走了眼,下错了决心!”盛利娅本想唾骂曲江河,但一出口又在为他设身处地。
“你下了什么决心?”
“告诉你曲江河,”盛利娅声音哽咽,动了真情,“按照孟船生的意思,是让我接近你,把你变成巨轮的人。自从和你认识后,看到你蒙受那么多冤屈,又遇上这么大的磨难,你都没有退却。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是像我父亲那样有责任感的男人。”她长长吁出一口气,转而说道,“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也竟是这样的俗气,俗气得一钱不值!我从今天开始诅咒这世界,究竟还有没有一个好人?!”
曲江河大为感动,在准备坐下来之前,朝窗外警惕地看了一眼。盛利娅更来火了。
“我知道,你不信任任何人,这恰是你的虚伪,也是你的可怜。我虽然是个弱者,怛我敢傲视男人们,尽管在男人的世界中,那些自以为手中有筹码的权贵们,怎样阿谀我,奉承我,拎着他们的钱袋来引诱我,我始终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人上过床。我从小就把性看得很神圣,知道什么是纯洁的,什么又是肮脏的。你认为女人就一定会被金钱驱使,为满足虚荣心可以向任何一个男人投怀送抱?难道你就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女人还有高尚的动机和崇高的追求吗?”
曲江河一时语塞,他沉思良久,没有说一句话,他又能说什么呢?
“现在我已经不这样想了,我自以为把爱给了你,你却玩弄了我的感情,这比被人强奸都难受,像淋透了雨的衣衫贴在身上,又湿又冷脱不下来。你和孟船生都把我当成了工具,当成一把刀攥在你们各自手中刺来刺去,我发誓要报复你们,趁我还没有回心转意之前,你赶快离开这里,因为严鸽马上会接到我的举报,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着,盛利娅就要去开门。
曲江河坐着纹丝未动,声音却低沉有力:“利娅,你现在如果走出这扇门,你就会和我一样面临着危险。”盛利娅停住脚步,将信将疑走到窗前,只见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影正在医院门口徘徊。
“我不要听,我不要看!我什么都不相信你们!!”盛利娅终于像个孩子似的捂住了脸,趴在病床上呜呜地哭了。
曲江河被深深感动了,他有一种把她紧紧拥抱在怀中的冲动。
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欲升腾起来,像一团炽烈的岩浆,迅速点燃了全身,连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曲江河感到心在擂鼓似的迸跳,呼吸也急促起来。因为自己的脚步分明已移到了床前,他要用热烈的吻去安抚受伤的心灵,用有力的臂膀为她撑起坚实的屏障……
在那一刹那,他还是坚决地控制了自己,只把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浓密的头发。
盛利娅止住了哭声,抬起一双泪光盈盈的眼睛,曲江河递上了自己的手帕,手帕上那种男子汗毛孔中散发的气息,使她的神情开始镇静下来。
“维加,不要听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要倾听自己的内心,只有这儿才是真实的。”曲江河声音低沉而真诚,像一个严厉的兄长,“情况很紧急,要办的事情很多,你一定要帮助我。”
盛利娅注意到,曲江河的手就按在自己宽宽的胸膛上,她默然把它拿到了脸前,轻轻地吻着,“我很笨,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你,你得告诉我。”
曲江河慢慢松开了手,几步走近了窗口,望着窗下的动静:“眼下需要尽快找到鑫发金矿矿难前的原始施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