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鄜州守备抽出腰刀指着前面的反贼挥舞着喊道:“给我继续打!不要停!”
可鄜州守备的命令下达之后官军的火铳手却是纹丝不动,一个个的都拿着火铳在那里用通条捣铳管清洗里面的残渣,有的则是在拿湿毛巾给铳管降温。对于鄜州守备的命令这些火铳手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鄜州守备一见这个情况突然就想起来他们手上拿的火铳可不是什么精密制造的产品。这种低端产品一次打三铳之后就要进行清洗铳管和降温,否则的话便有炸膛的危险!
这要是一两个炸膛也就罢了,如果是连续十几个炸膛搞不好会把他阵型给搞乱,所以鄜州守备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道:“刀盾手前进!”
“长枪手跟上!”
“弓枪手搭箭上弓!”
在鄜州守备的命令下官兵的阵型开始动了起来向前压去。鄜州守备营有两个司六个队作战部队一共三百人,街道也就三十米宽,把人铺开最多是站三十个人。
鄜州守备属下两个司将阵型列成前后两个双叠阵,一司三队中两队在前一队在后,以十人为横队列为五排,前面两队组成一个二十人的方阵向前压去。鄜州守备带着家丁则是在后面督战。
就在官兵向前压到三十步的时候铁营的拒马终于算是绑好了,可等到铁营的拒马绑好的时候只听见鄜州守备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嗖嗖嗖!~
一轮箭雨从官兵阵型中飞向铁营阵列中来,一时之间不少铁营的弟兄都中箭倒地,和刚才被铳打倒的弟兄一样,中箭的弟兄迅速被拖了出去然后后排的人乘机补位。
周兵也是将部队列成双叠阵,陈超部左右两司分别在拒马的左右两边,两司各出三个队总共六队以五人为纵队列成成十排,刚好三十人将整个拒马后方战线填满。
剩余的四队两哨则也是以五人为横排将战线铺满,两个方阵之间则是周兵的老本队。
周兵趁着官军第二轮搭箭空隙赶紧命令弟兄们还击:“铳刀手!放铳!弓枪手赶紧放箭!”
嗖嗖嗖!——
砰砰砰!——
铁营这边几十上百发铅子和箭矢宣泄立刻便宣泄往官军阵型中去,不过多数官军基本上是毫发无损,那些三眼铳的铅子打到官军的布面甲上也就是一个黑点,箭矢有很多直接就被布面甲弹开了,只有几个官军倒霉蛋被射中了面门。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周兵不放箭放铳掩护弟兄们去绑拒马的原因,这三十步的距离尚且就这个攻击力,六十步的距离那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对官军毫无影响。
官军的火铳是鸟铳,三十步的距离连布面甲都有几率干穿,但铁营的三眼铳估计连棉甲都穿不了。标准六力弓在三十步的位置都穿不了甲那更别提在六十步的距离了。
所以刚才周兵下令放铳放箭掩护弟兄们去绑拒马完全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省一点力气和铅弹等会打近战用。
铁营的这轮攻击还是起到一点作用,那些准备再次射箭的官军见铳子和箭矢飞过来,于是赶紧收起弓箭把头低下来躲在前面的人后面。
这样一来起到了迟滞官兵攻击速度的目的,不过当反贼这边搭箭和装铳子的时候,官军那边便开始第二轮射箭。反贼这边又是一批人中箭倒地然后被抬走后面的人补位。
这仗打着打着就成了回合制,你攻我守,我守你攻。等到双方的铅弹打光,弓箭手射箭把手臂给射麻了开不了弓之后便是短兵相接的时刻。
这种回合制也是这个时代战争的特色,有炮的把野战炮拉出来打炮,炮弹打完了上火铳,铅弹打完了上弓箭,弓箭手手臂射麻了就是拿枪对戳。
在这个过程之中谁也顶不住谁就败了,有的甚至还等不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打崩。
铁营也得亏是经过一番专业训练,周兵见前面第一道方阵的弟兄伤亡有些大,于是将后队方阵的弟兄换到前面去,这样一来前队便后队,前队也能修整一下,不至于因为长时间作战伤亡过大队伍直接崩溃,这也是双叠阵这种战术设计的初衷。
而在官军那边也是一样,也是在频繁对调前队和后队的位置。即使官军有盔甲依旧还是有伤亡的,铁营这几个月来练兵也不是没有成绩,有相当一批弓箭手弟兄在三十步的距离是能够射脸的!
此时城内的战况大致是这样的,南门这边周兵部和鄜州守备营成胶作状态,不过从大趋势来看周兵部是占劣势的,官兵在装备的优势下基本上是一换五到一换七之间的伤亡交换比。
虽然周兵部依旧守在拒马后面没让官兵给突破,但周兵部的伤亡已经接近了一百来号人,就连周兵的老本兵都有快十人的伤亡。
在城墙上往西门方向突击的杨英部,此时也陷入了墩楼的争夺战中,到目前为止才拿下三个墩楼,距离城门楼子还有三百步左右。
而与此同时,王铁的亲军司、王经纬的中营还有左营已经抵达鄜州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