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时伴随皇上,可有见到他何时写了遗诏?”
凤药摇头,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片疲惫,“臣女并不是时时陪着皇上的。但臣女在旁时,并未见过皇上写传位诏书。”
李瑕告诉凤药,太师府派来大管家,说太师在进宫路上急痛攻心,犯了旧疾,只得暂时回府。
烛光一闪,李瑕脸色变幻莫测,凤药知道他也怀疑诏书真假。
凤药则在心中十分确定,皇上的确要立九皇子,但是从没写过什么遗诏。
更别提放在英武殿正大光明牌匾之后。
造假的只会是一人。
而这个人一身缟素正与丈夫冷眼相对。
归山感觉自己已经快被李珺气晕过去。
“到底是不是你,还是有人与你串通?是李瑕?”
归山在修真殿中来回踱步。
“小事上没原则就没原则,大事上岂可糊涂?!”
“这是左右大周国运的事!”
“皇上这么信任你我,曾将禁宫交到我手中,我就这样回报?我是直臣!忠臣!不是逆臣!叛臣!”
修真殿本就没几个宫女,此时更是空荡荡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几个宫女见情况不妙早躲出去了。
公主穿着孝服,眼睛发红,不知是累的还是哭的。
倒了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不是我。”她平静地说。
她与归山生活得越久,越了解他。
他虽然酷爱吃喝玩乐,实际是个边界感原则性很强的男人。
又极倔强。认定的事绝不回头。
就如要娶她这个名声败坏的女人,多少人上门劝过,他仍然娶了她。
“矫诏”就是他不能触碰的底限。
可她有什么办法。没有这张纸,她加上李瑕斗不过太师、太子和皇后。
万幸皇上没被一针毒死,发了废黜诏书。
否则,老四顶着太子头衔,李瑕和她永远翻不了盘了。
这么大的乱子,无疑是母后的手笔,公主心中是有些佩服母后的狠辣决绝的。
差一点,母后就成了,若没废了太子,或皇上当时就死掉了……
此时此刻,她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饮酒?